旁边一个剃着光头、胳膊上纹着一条青蛇的狱霸,心领神会地捏了捏拳头,指骨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开口:“牢头,我看他们不懂。得让哥几个,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那狱霸说着,一双黑得看不出原色的脏手,就径直朝着沈曼曼的脸伸了过来。
【来了来了,经典桥段‘新人入狱先挨打,不给钱就菊花残’!】
【要不我现在就地表演一个口吐白沫,假装羊癫疯发作?他们会不会嫌我晦气?】
【不行!有了!我干脆大喊一声‘我是他(蔺宸)的相好,有脏病,谁碰谁烂手’!对,就这么干!吓不死他也恶心死他!】
沈曼曼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正准备豁出去演戏,整个人已经被蔺宸一把拉到了身后。
就在那只脏手快要碰到她的瞬间,蔺宸护着沈曼曼的手臂随意地抬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那狱霸探过来的手腕。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在死一般寂静的牢房里炸开,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狱霸脸上那副下流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团,抱着自己以一个诡异角度弯折的手腕,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蔺宸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一下给镇住了。
死寂中,那个一直静坐在角落的囚犯,低着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龙游浅滩,凤落鸡窝有趣,有趣。”
他的声音太小,除了离得最近的蔺宸和高度紧张的沈曼曼,没人听见。
那牢头也被吓了一跳,但常年作威作福的凶性很快压过了惊惧。
在这地牢里,他是天王老子,还能被两个新来的犯人翻了天?
他脸上挂不住,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扬起手,蒲扇大的巴掌带着一股恶风,直接糊向蔺宸的胸口:“看什么看!给老子跪下!”
蔺宸护着沈曼曼,脚下只错开半步,侧身避让。
他的动作极小,快到肉眼难辨。
就在侧身的瞬间,他藏在袖中的手腕,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轻轻一翻。
他不是在躲,而是在引。
牢头的手掌边缘,精准地擦过他的袖口。
“当啷!”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潮湿的石板地上弹了一下,格外响亮。
一块巴掌大的、通体墨黑的玉佩,骨碌碌滚到了牢头脚边。
墙上那豆大的火光跳动了一下,恰好照在玉佩上。
那墨玉质地温润,却雕刻着一条狰狞的五爪盘龙,龙目圆睁,龙须飞扬,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玉中腾飞而出,对着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牢头的骂声戛然而止,眼珠子像被钉子钉住一样,死死地钉在那块玉佩上。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停了。
周围的狱霸和犯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掉了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等着看牢头发落。
牢头却像是白日见了鬼,脸上的血色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弯下腰,那只刚才还想打人的手,此刻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落叶,颤颤巍巍地伸向那块玉佩。
指尖刚一碰到那冰凉滑润的玉石,他就触电般地猛地缩了回来。
下一秒,他“噗通”一声,两条腿软得像面条,双膝重重砸在地上,整个人五体投地,额头死死磕在冰冷潮湿、混着污水的石板上,发出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
“陛陛”
蔺宸缓缓直起身,松开了怀里还在发抖的沈曼曼。
他走到牢头面前,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那块玉佩,甚至没用自己的衣袖,而是直接从沈曼曼身上撕下一角还算干净的衣摆,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落在牢头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声音很轻。
“你想让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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