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再有异议,就去太庙陪太祖皇帝聊聊屠夫的事。’”
“哐当。”
沈曼曼手一抖,没拿稳,那碟瓜子直接滑下去,摔在地上,撒了一地。
【霸气......】
【霸气侧漏啊!】
【这波反杀,满分!学到了学到了!】
她心里的小人已经站起来疯狂鼓掌了,这男人,怼人的时候真是帅得掉渣。
小太监汇报完,领了赏,兴高采烈地退下了。
春桃赶忙上来收拾地上的狼藉,嘴里还念叨着:“陛下真是太威武了!看那帮老头以后还敢不敢嚼舌根!”
那股子热血退下去,沈曼曼后颈的汗毛瞬间炸开,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殿内烧着银骨炭,她却觉得手脚冰凉。
蔺宸这一手,确实漂亮。
但他这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用皇权强行把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李丞相那些人,今天在朝堂上丢了这么大的脸,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用他们最看重的“祖宗规矩”给打了脸。
这下,梁子是结死了。不死不休的那种。
朝堂上吃了瘪,后宫里......
沈曼曼心里堵得慌,得出去走走。
她披了件斗篷,带着春桃往御花园走。
秋日的御花园里,菊花开得正好,她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刚绕过一片假山,就听见前面传来几个女人的说笑声。
为首一个尖细的声音,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吕才人,吕妙仪。
“听说了吗?今天早朝可热闹了。”吕妙仪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李丞相他们跪了一地,结果呢,还不是被陛下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陛下说,太祖皇后的爹,是个杀猪的呢!”
“噗嗤”一声,几个女人都笑了。
吕妙仪笑得花枝乱颤,故意拔高了声音:“这么说,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岂不就是‘屠夫家养的’了?哎哟,这名号可真够响亮的。”
沈曼曼的脚步停住。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假山另一头走出来的几个人。
为首的吕妙仪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宫装,头上的珠钗晃得人眼花。
吕妙仪看到沈曼曼,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下巴抬得更高了。
她不躲不闪,反而领着人走上前来,对着沈曼曼福了福身。
“哟,这不是宸妃娘娘吗?妹妹给娘娘请安了。”她嘴上说着请安,眼睛里却全是轻蔑,“娘娘真是好福气,肚子里揣着龙种,连带着咱们这些姐妹,日后都要尊您一声‘屠夫家的’了。”
春桃气得嘴唇发抖,捏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曼曼拉住了她。
她看着吕妙仪那张写满了“我就是来找茬”的脸,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了。
吕妙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怕了,胆子更大。
她往前凑了一步,假意要替沈曼曼整理斗篷的系带,脚下却不着痕迹地一勾,对着沈曼曼的脚踝就伸了过去。
【卧槽!玩阴的!】
沈曼曼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这一下动作有点大,看着有些笨拙,却正好躲开了吕妙仪的黑脚。
而吕妙仪使了个空绊,自己重心不稳,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脸正好埋进旁边菊花圃的烂泥里。
“哎哟!”
跟着她的宫女们都吓傻了,手忙脚乱地去扶。
沈曼曼站在原地,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眼睛却眨了眨。
【碰瓷?不好意思,姐练过。】
她看着被扶起来、满脸是泥、发髻歪斜的吕妙仪,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了。
蔺宸能堵住朝臣的嘴,却堵不住这后宫里悠悠的众口。
他能给她名分,却不能替她挡掉所有明枪暗箭。
她两只手在胳膊上用力搓了搓,还是压不下那一片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这破班,是真的不能再上了。
回到养心殿,沈曼曼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跑。
必须得跑。
她打开首饰盒,里面琳琅满目,都是蔺宸赏赐的。
金的、玉的、镶着各色宝石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拿起一支赤金镶红宝的步摇,在手里掂了掂,太重,太显眼。又拿起一对羊脂玉的耳坠,太脆,不好带。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支最不起眼的素金簪子上。
簪子没什么花纹,分量却不轻。
她将金簪握在手里,站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褥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塞进了褥子底下最深的夹缝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
【第一笔跑路资金,到位。】
【儿子,别怕,妈这就给你攒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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