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治我一个“妖言惑众”之罪吗?】
蔺宸没理会她内心的警铃,几步走到榻边,弯下腰。
沈曼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他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背,另一只穿过她的腿弯,将她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了起来。
“啊!”
沈曼曼下意识惊呼,双手赶紧环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他抱着她,转身在宽大的软榻上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整个人都靠在他胸膛里。
这个姿势......太亲密了。
沈曼曼的心跳漏了一拍。
蔺宸没做别的,只用一只手臂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上。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着一点墨的味道。
他的胸膛很硬,心跳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通过紧贴的身体,传遍她全身。
【......这又是什么新玩法?听完故事的售后服务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朕没有兄弟。”
简简单单五个字,像一块石头,丢进沈曼曼内心那片正在疯狂刷弹幕的湖里,瞬间,水花平息。
所有的吐槽,所有的玩笑,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忽然想起来,史书上说,当今陛下是先帝的独子。他的那些兄弟,早在夺嫡之争中,就死的死,废的废,一个不剩。
他的童年,没有葫芦藤下的七彩祥光,只有宫墙内的血雨腥风。
他不是去救爷爷的葫芦娃,他是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最终坐上王座的人。
沈曼曼环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气氛变了。
那股子总是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紧张和防备,悄悄融化了。
沈曼曼靠在他怀里,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好像......也挺暖和的。
那七个小娃娃齐心协力的画面,和自己孤身一人在血泊中挣扎的记忆,在蔺宸的脑海里交替闪现。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孩子......
绝不能再像他一样。
他要给他最尊贵的身份,最稳固的靠山,让他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站在所有人的头顶,无人敢欺,无人能撼。
他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有父亲,也有母后的家。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稳语调,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定,在她耳边开口。
“朕要立你为后。”
一瞬间,沈曼曼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从他腿上挣下去,手脚并用地推着他的胸膛,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怀抱。
“你疯了?!”
“放开我!”
可蔺宸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那刚刚还让她觉得温暖的胸膛,此刻变成了最坚固的牢笼。
他没理会她的挣扎,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在她耳边继续说。
“朕的孩子,必须是嫡出。”
嫡出。
皇后之子。
“嫡出”两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沈曼曼的脑门上,嗡的一声,里面全乱了。
那点刚刚升起的暖意一下子没了,心里凉得像掉进了冰窟窿。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大字,在反复闪现。
!!!危!!!
这哪里是泼天的富贵!
这分明是催命的符咒!
她一个无权无势、来路不明的小宫女,一跃成为皇后?
前朝那些视礼法为天、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她的老臣会怎么想?
后宫那些盯着后位、眼睛都红了的妃嫔会怎么做?
她会被撕成碎片的!连带着她肚子里的这个!
蔺宸感觉到怀里的人从挣扎变成了剧烈的颤抖。
他微微蹙眉,低头看她。
沈曼曼也正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水光没了,只剩下黑洞洞的恐惧,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幼兽。
她看着他,嘴唇抖得不成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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