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脸上的笑僵住了。
【???】
【剧本不对啊!你不该夸我可爱然后把药端走吗?】
她看看他手里的碗,又看看他那张冰块脸,脑子里的警报拉到最响。
【他听到了!他肯定听到我吐槽药方有问题了!】
【他明知道这药喝了可能上火流鼻血,还逼我喝?】
【这是什么新式谋杀手段?先用虎狼之药把我身体搞垮,然后对外宣布我体弱生不出孩子,再名正言顺地把我处理掉?】
【暴君!你个杀千刀的!谋杀亲妻啊!】
她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八百遍,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
“陛下......”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朕喂你?”
蔺宸眉梢一挑,端着碗的手,又向她递近了一寸。
沈曼曼瞬间怂了。
她毫不怀疑,自己再多说一个字,这碗药下一秒就会被他粗暴地灌进嘴里。
她心一横,眼一闭,从他手里夺过药碗,屏住呼吸,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股毁灭性的苦味从舌根直冲天灵盖,她整张脸都痛苦地皱成一团。
喝完,她把空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像条脱水的鱼,瘫在椅子上,感觉人生无望。
就在她被苦得怀疑人生时,一个东西被塞进了她嘴里。
是颗糖。顶级的松子糖,甜香的气息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压下了那股恶心的苦涩。
沈曼曼愣住了。
蔺宸随手把空碗放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那个粗暴塞糖的人不是他。
他没回书案,而是转向角落里已经抖成筛糠的齐院判。
“方子。”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齐院判浑身一颤。
齐院判哆哆嗦嗦地把刚才的药方呈上。
蔺宸接过,看都没看,直接扔给一旁的高福,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明日起,肉桂减半。”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齐院判那双还在发抖的手。
“再有下次,你这双手,也不必留着了。”
轰——
沈曼曼的脑子彻底炸了。
她嘴里含着那颗还没化开的糖,甜味和苦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荒谬又刺激的滋味。
他听到了。他全都听到了!
他相信了她说的“炖肉料包”,他采纳了她“虎狼之药”的吐槽!
他一边强迫她,一边又用他的方式在护着她!
这个疯子!
......
养心殿外,新晋的武才人正提着一个食盒,带着贴身宫女款款而来。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亲手炖了盅燕窝,就等着这个时辰来“偶遇”陛下,展现自己的贤惠。
刚走到殿外,就看见高福总管亲自领着两个小太监,将失魂落魄的齐院判从侧门拖了出来。齐院判脸色惨白,走路都打晃,像是被抽了魂。
“主子,那不是太医院的齐院判吗?瞧他那样子,怕是在里头挨训了。”小宫女捂着嘴,小声说。
武才人停下脚步,用帕子掩住嘴角,眼底全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哼,还能为什么。”她撇了撇嘴,语气幸灾乐祸,“定是那个沈婕妤恃宠而骄,连太医开的方子都敢挑三拣四,惹恼了陛下。这下好了,恩宠到头了。”
她理了理鬓角,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她提着食盒,扭着腰肢,袅袅娜娜地走到殿门口,对着守门的太监柔声说:“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
话还没说完,殿门从里打开。
蔺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还带着内殿的暖香,脸色却冷得能掉下冰渣。
“陛下......”武才人立刻换上最温婉的笑容,刚要行礼。
蔺宸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没有半分停留,只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
“滚。”
武才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食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燕窝汤洒了一地。
耳房内,沈曼曼还坐在椅子上,嘴里的糖已经化了大半,只剩下满口的甜。
她看着蔺宸重新走回书案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的轮廓,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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