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澹台鹊也没闲着,他用灵芝粉、薰衣草等安神药材捏出兔子形状的安神香,点燃后烟雾袅袅升起,竟能聚成祥云的形状,药香也十分舒缓。他还特意在香里加了点太子喜欢的檀香,想让太子更容易接受。
老五澹台星更绝——她拉着老四一起,在朱雀大街开办了“摸兔免罪”活动,让那些欠了朝廷税款的百姓抱着自家养的兔子来抵罚款,美其名曰“以柔克刚,化解戾气”。活动一开始,百姓们还半信半疑,可真有人抱着兔子来,官府真就减免了他们的罚款后,朱雀大街上顿时排起了长队,到处都是抱着兔子的人,热闹得像赶集一样。
这日北漠使者来朝,特意进贡了一件雪狐裘。那狐裘通体雪白,在日光下流银泻彩,摸上去柔软顺滑,一看就价值连城。使者恭敬地捧着狐裘走到澹台烬面前,正要呈上,澹台烬看到狐裘上那对尖尖的耳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在这时,他忽觉衣摆一沉——原来是澹台星跑了过来,正抓着狐裘的下摆流口水,小胖手好奇地捏着狐耳,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嘟囔着。她杏红兜肚上绣的胡萝卜随着动作一颤一颤,颈间的长命锁撞在狐裘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星星不怕?”澹台烬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螭龙玉佩。那枚玉佩是母后生前送给他的,上面的纹路细腻,此刻看着竟与狐耳的轮廓莫名相似。
妹妹“咯咯”笑着,把狐耳往他手里塞,奶声奶气地学舌:“乖乖毛茸茸舒服”她颈间的长命锁里藏着的薄荷脑遇热融化,散出淡淡的清凉香气,混着狐裘的皮毛香气,竟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澹台烬指尖触到狐耳温暖柔软的绒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幼时他出痘高热,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双戴着兔毛手笼的手,彻夜不停地抚过他滚烫的额头,还哼着温柔的歌谣
“是母后。”他喃喃道,眼眶微微发热,“她最爱那对雪兔毛手笼了。”记忆里母亲哼唱的采莲曲,与妹妹此刻啃着长命锁时的嘟囔声渐渐重合,温暖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驱散了心中对兔耳的恐惧。
当夜东宫出现了奇景:澹台烬坐在案前批阅江北水患的奏折,手里握着朱笔,眼神却时不时地偷瞄墙角的兔笼。每当兔笼里的小兔子竖起耳朵,他就会不自觉地攥紧朱笔,墨点滴在“赈灾”二字上,晕开成小小的兔子形状。老五澹台星趴在旁边的软榻上,看着哥哥的小动作,偷偷地笑,然后灵机一动,翻出库房里前朝官员戴的迷你乌纱帽,给每只兔子都戴上了一顶。兔耳从帽洞钻出来,歪歪扭扭的,活像一群打瞌睡的老臣,模样滑稽极了。
“哥你看,它们像不像偷懒的王御史?”老二澹台战凑过来,戳了戳一只兔子的肚子笑骂。那兔子竟十分配合地抖了抖耳朵,把乌纱帽甩到了老三正在编纂的《兔耳无害论》稿纸上,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澹台烬也忍俊不禁,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放下朱笔,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慢慢走到兔笼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最近那只兔子的耳朵。毛茸茸的触感传来,温暖而柔软,记忆里母亲温柔的哼唱穿越时光而来:“烬儿乖,兔儿跳,跳过高山是药草烬儿不怕,娘亲在呢”
他忽然想起南宫医典里记载的,兔毛有安神之效,前朝太医常常给惊厥的幼儿缝制兔毛肚兜。原来母亲当年给她做兔毛手笼,不仅是因为喜欢,也是想借着兔毛的安神效果,让他能睡得安稳些。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恐惧彻底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明日”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惊得正在啃萝卜的兔子都竖起了耳朵,“让尚衣局给星星做对兔毛护耳,要最柔软的雪兔毛。”
烛光映着澹台星颈间长命锁上的草药纹路,锁芯里前朝太医埋藏的“定魂草”正渗出淡淡的清香,与殿内的安神香混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安心。老四澹台鹊悄悄在兔笼边撒了把自己研制的安神散,烟雾缭绕中,澹台烬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梦见那可怕的兔妖,只梦见母亲抱着他,手里拿着那对熟悉的雪兔毛手笼,温柔地哼着采莲曲。
第二天一早,澹台烬醒来时,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他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宫女端来洗漱用品,他看到铜镜里自己的笑容,轻松而惬意。这时,老五澹台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一对雪白的兔毛护耳,兴奋地说:“哥哥你看!尚衣局做好啦!好软好软的!”
澹台烬接过护耳,摸了摸,果然柔软得不像话。他笑着帮妹妹戴上,看着妹妹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像个可爱的小仙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真好看,我们星星戴上最漂亮了。”
院中的兔笼里,小兔子们正悠闲地啃着胡萝卜,阳光洒在它们身上,暖洋洋的。澹台烬走到兔笼边,看着那些可爱的小生灵,眼中再也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温柔。他知道,有些恐惧,只要找到背后的温柔回忆,就能轻易化解。而这份温柔,会像药香一样,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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