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崽同时瞪圆眼睛。这姑娘垂眸时睫毛在灯下投出的阴影,怎么跟娘亲藏在鲛绡枕下的画像一模一样?尤其是右颊那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活脱脱就是老五的翻版。
此刻东宫的观星台上,太子澹台烬连打三个喷嚏。他揉着泛红的鼻尖望向紫微垣,总觉得今夜星象诡异——帝星旁莫名多了五颗贼亮的小星星,正以“三长两短“的节奏疯狂闪烁。更离奇的是钦天监刚呈上的星图,被不知哪来的糖浆黏成了五瓣梅花状。
“殿下!“暗卫统领踉跄跪倒,“瑞王府送来加急文书,说书房遭了白蚁...“话音未落,又有侍卫狂奔而来:“国子监祭酒求见,说有稚子拿《论语》注本抵赌债...“
澹台烬手中的青玉茶盏突然裂开道细纹。他望着飘落桌案的柳絮,莫名想起那年江南烟雨里,那个偷了他玉佩还说“借来玩玩“的姑娘。当时那丫头逃跑时,发间银簪好像...也刻着半只朱雀?
朱雀大街尽头,卖糖人的老吴头看着五个小祖宗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发现摊子上的糖稀少了大半。再一低头,麦秸靶子上插着个奇形怪状的糖人——仔细看去,竟是瑞王那张胖脸顶着个乌龟身子,龟壳上还歪歪扭扭写着“盐税“二字。
“要变天咯。“老吴头眯眼望向皇城方向,浑然不觉自己草鞋底下正粘着张纸片。那是从老五锦囊里漏出来的,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六部要员的生辰八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颗小星星。
更漏滴到三更时,东宫库房的铜锁“咔哒“轻响。值夜的猫儿看见五个小身影从狗洞鱼贯而入,领头的正用根缠金丝的痒痒挠掏锁眼。月光照在他们腰间晃动的玉佩上,五块羊脂玉拼起来,恰是半幅大周疆域图。
“老大你确定爹爹在这儿?“
“嘘...老四说太医院档案记载,太子每月初三都会...“
话未说完,廊下突然传来环佩叮咚。五个崽齐刷刷转头,只见琉璃宫灯映照下,白日里那个提灯笼的姑娘正捧着药罐走来。她腰间钥匙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药罐里飘出的苦涩气味,竟和他们娘亲常喝的安神汤一模一样!
澹台烬此刻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忽觉颈后汗毛倒竖。他抬头望去,窗外竹影婆娑间,似乎有五双亮晶晶的眼睛正贴着雕花棂子往里瞅。最诡异的是案头那盆十八学士,不知何时被人用朱砂在花瓣上点出五个小指印,乍看像极了血手印。
“来人...“太子刚开口,忽见窗外飘进张糖纸,上面用蜜糖写着:“爹爹欠债,儿女讨钱,黄金万两,童叟无欺。“落款处画着只叉腰的卡通小朱雀,鸟喙里还叼着半片...瑞王府的账本残页?
护城河的水纹突然乱了节奏。某个抱着鎏金帐钩熟睡的小团子翻了个身,梦里都在嘟囔:“盐税...八折...朱雀...“他枕着的青布包袱皮悄然滑落,露出里头半本《南宫毒经》,书页间还夹着张东宫布防图——背面用胭脂画了五个手拉手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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