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真在小出租屋里又休养了两天,状态恢复了很多。
叶勤勤扮演着“临时监护人”的角色,每天过来坐上三四个小时,监督她忌口休息,偶尔被她支使着买这买那,两人在吵吵嚷嚷、互相挤兑中,竟也生出几分难言的“战友情谊”。
期间,叶勤勤抽空把佟真那单催得急的私活给做了。对她这资深策划而言,这种程度的案子驾轻就熟,熬了小半夜便搞定发回。
款项到账得比预想中还快,看着手机银行App里弹出的通知,竟然有七千之多。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啊。
扣除给佟真的一成中介费,也相当可观。
就在她盘算着这笔钱如何支撑接下来的晋中之行时时,佟真又打来了电话。
“喂,佟真,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好休息?”叶勤勤问。
“好多了,就是浑身没劲。”佟真顿了顿,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神秘感,“你上次不是问我老家漆器和姓黎的人家吗?我特意打电话问了我妈,还真问出点东西来。”
叶勤勤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握紧了手机:“快说!”
“我们那个镇子,叫黎阳镇。早些年,镇上确实有不少做大漆的手艺人,算是我们那儿的一个老传统了。”佟真回忆着母亲的话,“姓黎的人家嘛,有好几户。不过我妈说,有一户特别有名,倒不是因为他家漆器做得最好,而是因为那家的男人,娶了当年我们镇的镇花!”
“镇花?”叶勤勤想象着那个画面,一个小镇风华绝代的女子。
“对啊,听说当年可轰动了。后来呢,那家的继女——就是镇花带过去的女儿,特别争气,考上了帝都很好的大学,那可真是光宗耀祖,羡慕死好多人。”佟真的语气带着些许唏嘘,“可惜啊,好景不长。后来那家的儿子,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没了。再后来,听说那女儿就把她妈接走了,再也没回过镇上。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
叶勤勤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她强压着激动,声音颤抖着问:“佟真,那个继女……她叫什么名字?你妈妈有没有提起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一个清晰的名字被吐露出来:
“叫黎雪宁。对,就是这个名字。”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个名字被佟真亲口证实时,叶勤勤还是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席卷全身。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舅舅笔记里的“N”,陨石戒指上的“宁”,苏逸口中那个背负着沉重家庭负担的黎雪宁……她的根,原来在晋中的黎阳镇。
只是,那个在苏逸口中“只认钱不认人”、近乎偏执的黎母,当年竟是备受瞩目的镇花?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剧变,才会让一个曾经明媚的女子,变成后来那般贪婪的模样?
叶勤勤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对黎雪宁的同情、好奇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交织在一起。她恨不得立刻订票,飞往那个晋中的小镇,去亲自触摸那段被尘埃与悲伤覆盖的往事。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