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阳眼疾手快,拽住露水的后衣摆,可剑尖还是没入露水的腹部,伤口血流如注,染红衣裳。
忽生的变故,惊得众人失色。
魏姬冲上去,跪在地上抱着抽搐的露水,呜咽不止。
邓妘被魏姬的哭声惊醒,重新尖叫咒骂着扑向沉鱼,碍于身侧紧拉她的婢女无法上前。
她攥紧拳头,咬牙瞪向慕容熙:“慕容熙,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这个贱人吗?!”
“来人,”慕容熙眸光一沉:“将沉鱼锁起来。”
玄墨一顿,从侍卫手中接过锁链。
沉鱼红着眼圈,难以置信,慢慢地看向慕容熙,喉头一哽,“你也觉得是我杀了你的孩子吗?”
“玄墨,”慕容熙并不看她,声音近似于无情,“还不动手?”
沉鱼被两个侍卫按倒在地,玄墨拿了锁链套上她的脖子,另有一人锁她的手脚。
沉鱼忍着眼泪仰起头,望着的慕容熙,哑着嗓子又问一遍:“你也觉得是我杀了你的孩子?”
慕容熙仿若不闻,只让人将邓妘、魏姬送回各处,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冷漠的背影,沉鱼闭起眼垂下头,五脏六腑像被人一点点撕碎,碾成粉末,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出来的痛,疼得她牙齿发颤,浑身止不住地抖,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也再抑制不住地涌出眼眶,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变成泥印。
原来,他也不信她。
真是可悲又可笑!
沉鱼抬起头,笑着掉下眼泪。
“好!你们不是都认为孩子是我杀的吗?今天,便叫你们看看清楚,我到底如何杀人!”
言毕,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一挣,挣开按住她脊背的侍卫,也挣开给她套锁链的玄墨。
玄墨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一仰,再要上前。
沉鱼纵身跃起,一脚踹过去。
玄墨扬起锁链去挡,沉鱼顺势一踩,凭空朝后一翻,顺手拔出一个侍卫腰间的长剑。
才要离去的侍卫惊觉突变,重新围上来,悉数拔剑出鞘。
“沉鱼!”
玄墨叫她。
沉鱼视若不闻,盯紧目标,剑花飞旋,横扫一片,竭力突破包围,直向还未走远的人影冲去。
今日,就算死,也要杀了邓妘,为温媪报仇!
不一会儿,侍卫躺倒一片,伤的伤,昏的昏。
沉鱼无心恋战,唯图一个快!
听到身后激烈的打斗声,前行的一干人回头看过来。
明晃晃的长剑如当头砸下的猛雷,直劈过来,柏叶尚未看清来人,惊呼戛然而止。
“我说过会杀了你。”
沉鱼瞥一眼倒过去的柏叶,拔出染红的长剑,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溅上她的脸,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活生生的人转瞬倒在血泊,婢女仆妇腿软脚软,连滚带爬,尖叫逃窜。
邓妘望着脸上带血,眼角赤红的沉鱼,白着面孔失了魂似地怔在原地,捂着嘴发不出一声。
沉鱼眼皮未掀,只盯着滴血的长剑。
“邓妘,你可看清了?我若杀人,只会单刀直入,不会弯弯绕绕。”
轻飘飘的声音恨意浓重,是索命魔音。
在玄墨带人再次涌上来前,沉鱼手腕一转,长剑直向惊吓过度的邓妘挥去。
没有预想中的热血喷溅,沉鱼腕上一痛,长剑扑了个空。
不等她再次扬起剑,后脊一痛,整个人重重摔趴在地。
沉鱼闭了闭眼,忍下身心上的巨痛,重新爬起来。
慕容熙手持长剑,拉过邓妘,护在身后,寒着一双眸,冷冷看她。
“放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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