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慕容熙指了指身侧。
沉鱼疑惑坐下。
这边刚坐定,那边手腕被慕容熙拉起来,放上脉枕。
沉鱼惊讶看慕容熙,慕容熙没看她,而是看玄墨:“看吧。”
玄墨在对面跪坐下来,隔着一方丝绢搭上脉。
沉鱼愕然:“这是——”
“别说话。”慕容熙睨她。
沉鱼只好闭嘴,满脸不解地看慕容熙。
慕容熙一眼不看她,只盯着玄墨。
就在沉鱼准备换另外一只手时,玄墨收了丝帕,沉默站起身,退回原位。
慕容熙转头对她道:“去将我刚脱下的外衣取来。”
这是摆明有话要说,又不能当着她的面,只能将她支去别处。
沉鱼觉得没必要。
但还是站起身,走出书房,进了里间,去拿慕容熙的白色大氅。
沉鱼有意偷听,他们也有意避她,将声音压得极低。
隐约听得几个字,也大概明白了。
确实如她猜想,慕容熙想让玄墨看看,她是否怀有身孕。
玄墨不仅说没有,还说要慕容熙放心。
至于其他又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
沉鱼也不勉强,低头抱着怀里的白色大氅,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身体由内到外,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其实,早在去年冬日得知不能生育之初,她就已经没有生子之心了。
慕容熙就连太医的话都信不过吗?
等沉鱼再进书房,屋中只剩匡阳和慕容熙。
两人似乎正在商议如何筹备小郎君的百日宴。
慕容熙在建康城一众千金之子中,的确算成婚晚的,如今得了嗣子,又怎能不庆贺一番?
沉鱼抱着大氅走近。
慕容熙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份名单,干干净净的银光纸上,工工整整地列写了三排。
沉鱼瞧了一眼,应是给小郎君精心起的名,只等着慕容熙选定。
邓妘产下小郎君有些天了,可一直未取名儿。
慕容熙拿起名单看得仔细,沉鱼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断他,自觉站到旁边等着。
慕容熙虽眯着眼,沉默不语,只听匡阳讲,但从她进屋起,那停在唇边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匡阳讲完大致的流程,便静等慕容熙为小郎君取名。
“夫人那边也催了几回,说是至少要赶在百日宴前定下。”
慕容熙掀眸瞧他一眼,再看手中的名单,微笑摇摇头,“好歹是郡公府的长子,怎能马虎草率?这些瞧着,不怎么样。”
他撂下名单,很是不满。
沉鱼默默瞧在眼里,堂堂太子少师,竟连选个名的事儿,都迟迟定不下来,可见他内心对这孩子多么重视。
匡阳收起名单,又道:“堇苑来人说,小郎君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您看是不是......”
“我是该去探望。”
慕容熙眸子微微一抬,从软垫上站起身,唇边的笑容意味不明。
沉鱼抱着大氅上前,垂着眼仔细帮慕容熙穿戴好。
出门之际,慕容熙转头看她。
“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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