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鸢这几日身上来红了,吃不得凉的。
果然东西买回来雷鹭也恰好醒了,心满意足地用小银匙挖着雪白细腻的冰糕,边夸奖雷鸢:“你如今越发的有心了,我给你带回来的那两匹衣料是御赐的,倒比外头买的好些,若你也想拿它换银子,可别贱卖了。”
雷鸢身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掩口偷笑,二小姐在家的时候,常喜欢把衣料拿出去卖了换吃的,府里头人尽皆知。
“二姐姐,你如今在敖家都好吧?你婆婆没在为难你?”雷鹭昨日回来只顾着吃吃喝喝,雷鸢也不想扫她的兴,所以等到今天才问。
“嘻嘻,你不必忧心我。自从太后发完话,她纵然憋的面皮紫涨,回去也忍耐着没朝我发作。
不过么我到底是小辈,不能因为太后袒护就对婆婆不敬。
我如今还是每日里五更天就过去给她请安,一遍遍催她起来,怕她因为贪睡积了胃火,特意煎了苦瓜水给她去火。
还求她教我仪态,她不肯教,我便跪着不起来。她不得已只能教我,可又不能像之前那样动手打。
气得头昏的时候便罚我站着不许吃饭,我便掏出瓜子来嗑。她骂我故意挑衅,我就大呼冤枉,说婆婆不让我吃饭,是为了让我挨饿长记性,我自当遵从。
可站在那里饿的头晕,万一不小心摔倒了,身上弄出伤来,叫人看了怕又会说是婆母虐待我。嗑些瓜子吃也只是缓一缓饥,毕竟这东西是吃不饱的。既不违背婆母对我的惩戒,也不至于连累婆母受人诟病。”
“二姑娘,你这么说得把那凤县君气得晕过去吧?”豆蔻忍不住笑着问。
“她倒想不让我嗑瓜子,又怕我假装饿昏过去,讹到她身上。”转眼间雷鹭的那一碗乳糖真雪已经吃完了,她用小银匙轻轻磕着自己的牙,一颗门齿因为常年嗑瓜子已经有了个小小的豁口。
“二姑娘,那后来呢?”珍珍一直歪着头听,很好奇后边的事。
“后来?我嗑瓜子嗑得她脑仁儿疼,她要我出去。我哪里会如她的愿?”雷鹭大小不一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我便又哭又闹,说不管怎么样,婆母只管教导我,千万别把我赶出去。我既嫁到了敖家,便是她的半个女儿。我学仪态学礼数,只是为了以后出去不给她丢人。她怎么罚我都成,只求千万别不理我。
磨了这些天,弄得她心思烦乱,头昏脑胀,请了御医开方子调理呢。昨日听说我回来,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叮嘱我在娘家多待些时候,不必急着回去。”
雷鸢听了又是咧嘴又是笑,她这个二姐姐用的是死缠烂打的法子,豁出自己一个人,把凤名花缠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雷小四,那天在宫里你帮我唱的那场戏着实不错。”雷鹭赞赏地看着雷鸢说,“果然上阵亲姐妹。”
“二姐姐,虽然如今你在那府里过的比我们预先想的要好得多。不过你也要严加提防,凤名花那个人是敢下狠手的。虽然眼下被架了起来,不得不服软。可也要提防着以后,她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又每天都在她跟前,我估摸着她不可能不报复。”雷鸢说到底还是担心二姐姐。
“我既然决定要嫁到他家,势必要和她斗到底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雷鹭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命,也是她的命,只看谁的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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