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不是您同意的吗?”
永宁侯顿时如鲠在喉,面色通红,他怒不可遏的瞪着宋娇娇。
宋娇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哭着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想为荣升多攒些家底,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永宁侯怒极反笑,“全京城的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银子。周荣升在青州为国效力,你却在京城给他拖后腿,给他脸上抹黑。他若是知道,非要被你活活气死不可。”
他越说越气,手指着宋娇娇一直在哆嗦。
宋娇娇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宫里的太监,带着圣旨到了。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永宁侯府教子无方,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宋娇娇所囤积的全部粮食,即刻充公,用于京城平抑粮价,救济百姓。
旨意宣读完毕,永宁侯面如死灰,接旨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仿佛看到永宁侯府的名声被宋娇娇这个儿媳妇亲手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任由全京城的人践踏。
他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宋娇娇一眼,那目光里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他转身,面对着同样脸色煞白的永宁侯夫人,声音嘶哑而决绝:“夫人,你去准备笔墨。”
永宁侯夫人心中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侯爷,您要……”
“为周荣升,写休书。”永宁侯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此等祸乱家门、败坏门风的毒妇,我永宁侯府,要不起。”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宋娇娇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前几日还对她和颜悦色的“父亲”。休书?他竟然要代替周荣升休了她?
“不,不可以。”她疯了一样地爬过去,想要抓住永宁侯的衣角,却被他嫌恶地一脚踢开,“父亲,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着荣升的骨肉,我怀着永宁侯府的嫡孙啊。”
她以为,孩子是她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保命符。
然而,永宁侯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鄙夷:“嫡孙?有你这样的母亲,他生下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永宁侯府,宁可不要这个嫡孙,也绝不容你再踏入家门半步。”
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今日之事,已成定局。若不与宋娇娇彻底切割,永宁侯府就会被她死死地绑在这根耻辱柱上。皇帝只是罚俸闭门,已是看在周荣升正在青州抗灾的份上,格外开恩。若他们还不知好歹,妄图包庇,那等待他们的,将是真正的雷霆之怒。
一个儿媳,和一个家族的百年清誉与前程,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永宁侯夫人看着丈夫决绝的神情,再看看地上撒泼哭嚎的宋娇娇,心中最后一点不忍也烟消云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嬷嬷沉声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宋娇娇彻底绝望了。
她看着那张写着“七出之条”的休书被永宁侯盖上私印,看着下人像拖死狗一样将她从正厅拖走,听着身后永宁侯冰冷无情的命令:“将她关入西边偏院,派人好生‘照看’。待她生下孩子,立刻送去城外家庙,永世不得回京。”
她的哭喊,她的挣扎,她的辩解,在侯府高高的院墙内,没有激起一丝涟漪。那些曾经对她谄媚奉承的下人,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只剩下鄙夷与幸灾乐祸。
墙倒众人推,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端,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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