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灼灼,像是一团火,要将她的灵魂都点燃。
宋千千看道他突然靠近的脸,心跳漏跳了半拍。
她忽然有点不自在起来,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裙摆的花样子。
纪玄昭回过神来,猛地往后一退,背‘嘭’的一声撞到马车壁上。
空气仿佛都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好在,马车在这时停下。
安定侯府到了。
宋千千逃似的悄然下车,融入夜色。而车厢内,纪玄昭抚摸着她方才坐过的位置,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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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一个不起眼的清晨,纪府的小厮纪七,叩响了安定侯府的角门,将一口沉重的、上了锁的樟木箱,交到了白芷手中。
箱子里,便是那套凝聚了纪玄昭心血与工匠心力的《策论》刻板。
当天,宋千千便以大婚在即,需去寺中为未来夫婿祈福为由,向陈夫人报备了行程。陈夫人自上次李管事的事情后,威信大损,又因宋娇娇成日哭诉弄得焦头烂额,对宋千千的外出,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准了。
京郊慈恩寺,香火鼎盛,是京中权贵女眷最常来的地方。
宋千千的马车停在寺门前,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命人将那口大箱子抬下,径直走向了知客僧。
“小女安定侯府宋氏,听闻寺中为祈福所立的文昌塔颇为灵验。今日特来捐赠香油钱一千两,并供奉一套友人抄录的经文刻板,愿于塔下日夜诵经,为我未来夫婿纪玄昭大人祈求仕途顺遂,文运昌隆。”
一千两。
知客僧的眼皮猛地一跳,就连周围进香的香客都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这手笔,太大了。
知客僧双手合十,领着宋千千让她随意挑选位置。宋千千淡然地随着知客僧,将那口装着“经文刻板”的箱子,堂而皇之地供奉进了文昌塔最核心的位置。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无数双眼睛里。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塔中出来,宋千千正欲离开,却被几位打扮华贵的夫人小姐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吏部侍郎家的王夫人,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宋千千:“这位便是宋大小姐吧?真是好大的手笔。宋小姐的确要给未来夫君好生祈福。”
旁边一位小姐掩唇轻笑:“可不是嘛。我父亲说,那位纪大人最近可是惹上了大麻烦。他写的那本什么《策论》,简直是异想天开,竟想让那些泥腿子都来跟我们世家子弟抢位子,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就是,听说几家大族已经联手,要给这个纪玄昭一点颜色看看了。”另一人附和道,“宋小姐此刻嫁过去,怕不是享福,是跟着一起吃苦呢。”
冷嘲热讽,极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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