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要的,是那份能掌控所有人生死的解药,是那份独一无二的权力。
云知夏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回禀陛下。蚀心散,天下奇毒,唯神农谷龙息草可解。”
“只是……”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为难。
“这龙息草,药性霸道,需以血为引,方能激其药性。”
“而这血……”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那个一脸震惊的萧珏身上。
“需得是……真龙血脉。”
这句话,比刚才那场大火还要惊心动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个粉雕玉琢、与靖王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小身影上。
云小墨!
皇帝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半分笑意。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猜忌、权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云小墨的脸,仿佛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空气像是凝固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云知夏动了。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根最细的银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刺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她白皙的指尖渗了出来。
她没有去取云小墨的血,用的是她自己的血。
她将那滴血轻轻滴入早就备好的一碗清水之中。
“陛下。”
云知夏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谁说,这真龙血脉,非得是皇子?”
“二十年前,我父亲,大乾王朝的太子,他唯一的嫡女,安乐郡主,难道……就不是这天下最正统的,真龙血脉吗?”
她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身为皇室的骄傲与锋芒。
“而我,云知夏,便是安乐郡主,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延续。”
“所以,这解药的药引,不必假手于人。”
“我的血,就足够了!”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太过颠覆。
宸贵妃已经彻底傻了,她呆呆地看着云知夏,看着她那张与记忆中某个让她嫉妒了一辈子的女人渐渐重合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龙榻之上的皇帝,那张威严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慌乱。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云知夏会用这种方式,将所有的一切都摊在牌桌上。
她不是在求饶,也不是在交易。
她是在摊牌。
用她自己的身份,用她那独一无二的血脉,与他这个九五之尊,进行一场平等的博弈。
“你……”皇帝指着她,那只总是稳如泰山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角落,如同透明人般的七皇子萧景,忽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
“父皇。康乐夫人说的,没错。”
他缓缓走出阴影,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血色。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儿臣母妃的遗物。上面记载的,正是神农谷苏氏一脉代代相传的秘密。”
“苏氏血脉,天生异禀,能解百毒,亦能以血为引,激发万物生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云知夏那只还在渗血的手指,声音压得更低。
“而康乐夫人的母亲,神农谷上一代的传人云芷,正是苏氏最正统的嫡系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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