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王记的铺子与庄子,可把辛管事和两位账房先生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逐笔清点王记过往的账目,核对每一笔进出款项。
又要盘点库房里积压的丝线、缎料,登记造册。
还要核算铺面租金、庄子佃户的租约。
桩桩件件都需细致核对,半点容不得差错。
两人带着伙计连轴转,白日里在铺子里对账、盘货,夜里还得在油灯下整理单据,足足忙了一个多月,才算把所有事宜理顺。
好在王记老板因勾结道人、得罪临江王被下了大狱,王家急于脱手资产,商青青接手的价格压得极低。
这一趟下来,她不仅拿下了金陵、吴县两地的十几家绸缎铺,还多了一千亩肥沃的桑田。
新桑田与原有的庄子相连,连成一片望不到头的绿海,往后养蚕、缫丝、织缎一气呵成。
经此一事,商青青在江东的名头彻底打响。
原本她的丝织庄就因缎子成色好小有名气,如今有了小林子取的“桃云缎”“天青缠”“秋露纹”三个雅致名号,新缎一上市,更是引得达官贵人争相抢购。
有几家高门望族为了订到新缎,甚至派人守在丝织坊门口。
临江王府的管事也来传话,要定制一批“天青缠”,给王府的女眷做夏装。
渐渐地,商记丝缎成了江东贵圈的“新风尚”,连带着丝缎的市价都被商青青的丝织庄稳稳把控。
只要她这边调整供货量,整个江东的丝缎价格都会跟着浮动。
从金陵返程时,商青青的马车里堆着好几匹鲜亮的红绸缎。
那是她特意在金陵最大的布庄挑的,红得像初升的朝阳,织着缠枝莲纹,用来做嫁衣再合适不过。
她捧着一匹红缎凑到胡八郎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问:“你看这红色好不好看?做嫁衣会不会太艳了?”
胡八郎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她脸颊泛着的红晕,笑盈盈地道:“好看,衬得你肤色更白了,怎么会艳?”
商青青心里甜滋滋的,又翻出叠好的首饰图样,指尖点着上面的纹样追问:“那我戴什么头饰好?红宝赤金的凤钗?还是攒珠累丝的抹额?或者……”
“你戴什么都好看。”胡八郎打断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就算戴朵田埂上的野花,也是最好看的。”
商青青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却故意板起脸,眼底却藏着笑意:“那我就戴百花冠,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彩礼来迎娶我,好不好?”
胡八郎看着她期待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郑重地点头:“好,都听你的。”
商青青笑得眉眼弯弯,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马车很快驶离金陵地界,朝着清溪镇的方向去。
可刚走到一处山脚下,前方忽然传来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还夹杂着喝骂与惨呼。
“前面怎么了?”商青青皱起眉,掀开车帘往外看。胡八郎也神色一凛,让车夫停下车。
两人循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躲在一棵老槐树后张望。
只见空地上,王教头正手持长刀与人打斗,他身后还护着一个少年,身边跟着两名书院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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