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妻子描述着儿子一点一滴的成长,宋祈年紧绷了多日的面部线条,在不自觉中柔和了下来。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小家伙努力昂起头的笨拙又可爱的模样。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妈今天情况怎么样?你好吗?是不是很累?”
黎书禾兴奋过后,语气转为浓浓的关切。她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妈好多了。我没事。”
宋祈年言简意赅,他不习惯倾诉辛苦,但妻子的关心,像一股细微的暖流,悄然浸润着他冰封的心田。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曦儿……很好。”
他不太会说那些温情脉脉的话,但这句“很好”,已包含了他身为人父的所有喜悦和牵挂。
“你也要好好的。”黎书禾柔声道,“我和曦儿等你回家。”
“好。”
挂了电话,宋祈年回到病房。
曾诗英还没睡,看着他接完电话后周身气息似乎缓和了些许,便猜到了几分:“是书禾和曦儿?”
“嗯。”宋祈年走到床边,替母亲掖了掖被角,“曦儿会抬头了。”
曾诗英脸上露出了住院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带着光彩的笑容:“是吗?我们曦儿真棒!”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孙儿在努力成长的样子,心里的阴霾又被驱散了一些。
她现在最大的盼头,就是赶紧好起来,能再回去抱抱她的大孙子。
“祈年,”她看着儿子眼下的青黑,心疼道,“这边差不多稳定了,妈这里有人照顾,你……要不要先回部队去?书禾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宋祈年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任何犹豫:“等您出院,安排好后续的疗养,我再回去。”
他必须确保母亲彻底脱离危险,并且那个潜在的麻烦源不会再构成威胁,他才能放心离开。
这是他的责任,无论是对母亲,还是对远在驻地的妻儿。
窗外,京城的夜色深沉。病房里安静而整洁,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曾诗英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睡去。
宋祈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没有开灯,月光勾勒出他冷峻而坚定的轮廓。
曾诗英住院的第三周,在精心的治疗和绝对静养下,恢复情况良好,医生终于批准她出院。
但同时也给出了严厉的医嘱:必须长期服用药物,保持情绪平稳,避免劳累,定期复查。
出院那天,宋祈年亲自办理了所有手续。
他没有通知宋淇,而是直接带着母亲和一名聘请的、有护理经验的住家保姆,回到了那座已然焕然一新的别墅。
别墅里窗明几净,所有冗余的装饰都被移除,只留下必要的家具,显得空旷而肃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而非往日的酒气。
这里不再是一个奢华的社交场所,更像是一个功能明确的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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