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年走过去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女声,是家里保姆张妈:“二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她住院了!”
宋祈年握着话筒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
“怎么回事?说清楚。”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张妈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曾诗英如何回到家看到乌烟瘴气的场景和醉醺醺的宋淇,两人如何发生激烈争吵,宋淇如何说出被骗的事情,曾诗英如何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医生说是什么心梗,抢救过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大少爷他……他现在守在医院……”
张妈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和无助。
宋祈年沉默地听着,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连不远处抱着孩子的黎书禾都察觉到了异样,担忧地望过来。
“哪家医院?病房号。”宋祈年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
得到确切信息后,他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便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背影挺拔却紧绷,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客厅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宋曦偶尔发出的咿呀声。
黎书禾抱着孩子,轻轻走到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祈年……妈她……”
宋祈年转过身,目光先落在妻子和儿子身上,那冰封般的眼神才稍稍融化了一丝。
他伸手,极轻地碰了碰儿子柔嫩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
“妈住院了。”他言简意赅,没有隐瞒,“大哥惹的祸。”
黎书禾倒吸一口凉气,心瞬间揪紧了。她想起婆婆离开时那不舍又隐含担忧的眼神,没想到这么快就……
“严重吗?我们……”她急切地想问要不要回去。
“你和曦儿留在这里。”宋祈年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回去处理。”
他不需要多说,黎书禾也明白。孩子还小,路途遥远颠簸,她刚出月子也不宜劳累。
而他回去,是要去面对那个烂摊子,去稳定局面。
“你……小心。”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她知道他此刻心中必定惊涛骇浪,但他习惯了自己承受。
宋祈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开始利落地收拾简单的行装。
他的动作快而有序,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家庭变故,而是一次军事任务。
几个小时后,宋祈年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下了火车后,他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打车赶往协和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
宋淇形容枯槁地瘫坐在长椅上,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像一只斗败了的、羽毛凌乱的公鸡。
他听到脚步声,茫然地抬起头,当看到宋祈年那高大挺拔、带着一身寒意走来的身影时,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闪过惊慌、羞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祈……祈年……你回来了……”宋淇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讨好般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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