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茵没有任何反应。
保姆无奈,只好将药碗又往她跟前推了推,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里彻底恢复了死寂,只有程茵茵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黑暗和冰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紧紧包裹。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本就稀薄的温情,似乎也失去了在这个家族里立足的最后一点价值。宋淇那些恶毒的话语,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还有什么用”、“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部队驻地。
黎书禾刚刚收到从老家寄来的包裹,里面是母亲亲手做的婴儿小衣服和一些土特产。她正拿着一件柔软的棉布小衣服,在身上比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祈年,你看,妈的手真巧,这衣服做得多好看。”她笑着对正在桌前看书的宋祈年说。
宋祈年抬起头,目光柔和地落在妻子和她手中的小衣服上,嘴角微微上扬:“嗯,是很好看。等孩子出生就能穿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小屋映照得一片暖融融。炉子上炖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四溢。这里没有京城的繁华与奢华,却充满了平淡真实的温暖和期待。
黎书禾放下小衣服,走到宋祈年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宋祈年自然地伸出手,揽住她日渐圆润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宝宝今天乖不乖?”他低声问,语气里的温柔与宋淇的刻薄形成了天壤之别。
“挺乖的,就是下午动得有点厉害,可能是个调皮的小家伙。”黎书禾笑着说,感受着丈夫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无比踏实。
他们并不知道京城宋家发生的变故,也不知道他们此刻的安宁幸福,竟成了刺痛另一个人的利刺。他们的世界很小,只有彼此和即将到来的孩子,但这方小小的天地,却因为爱与珍惜,而坚固无比。
宋祈年低头,在黎书禾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
“调皮点好,像你,有活力。”
黎书禾嗔怪地轻轻捶了他一下,脸上却笑得更甜了。
程茵茵流产后的这些天,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她终日待在昏暗的卧室里,吃得很少,话更是几乎没有。原本明媚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哀愁和麻木。宋淇那次爆发后的恶毒话语,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心上,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否定。她甚至不敢直视婆婆曾诗英的眼睛,总觉得那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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