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愁绪和对新生活的茫然交织在一起,让黎书禾心里酸酸涩涩的。
“一周很快。”宋祈年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那边条件可能不如家里,但该有的都有。你有什么特别需要带的,这几天可以慢慢收拾。”
“嗯,我知道。”黎书禾点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哭腔。
宋祈年抬手,似乎想揉揉她的头发,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家好好的。有事就给部队打电话,或者找妈。”
“嗯。”黎书禾又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我走了。”
说完他利落地转身,大步下楼,军靴踩在水泥楼梯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回响,一声声,仿佛敲在黎书禾的心上。
她跑到窗边,看着他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发动,驶出院子,消失在胡同口,心里忽然空了一大块。
新婚第二天,丈夫就离开了。
这似乎预示着她未来的军嫂生活,注定充满了聚少离多。
接下来的几天,黎书禾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以适应新身份和新环境。
白天的时光还好打发。
她先是仔细打扫了新房子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宋祈年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但她还是想按照自己的喜好再整理一遍。
她把带来的几件衣服挂进衣柜,和他的衣服并排放在一起,看着那抹柔和的色彩闯入一片冷硬的绿与蓝之中,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归属感。
她拿着各种票证和宋祈年留下的钱,去了附近的供销社和菜市场,购置了一些额外的生活用品和食材,尝试着在这个小厨房里开火做饭。
第一次独立操持家务,难免手忙脚乱,不是饭煮糊了就是菜炒咸了,但她却学得津津有味。
下午,她会回宋家老宅陪曾诗英说说话,学着帮她打理一些简单的家务,或者一起翻看婚礼那天拍的照片。
黑白照片定格了当时的喜庆瞬间,曾诗英指着照片,还能说出一段段趣事,冲淡了不少离愁。
曾诗英也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儿媳,不仅生活上关心体贴,也开始有意无意地教她一些人情往来和持家的道理。婆媳俩的关系,在宋祈年离开后,反而愈发亲近起来。
只是,每到夜晚,独自躺在那张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床上,黎书禾才会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思念和孤单。
她会反复摩挲着右手上那枚日常戴的钻戒,回想他给她戴上的情景。
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难宁。
她开始期待一周后的重逢,又对未知的随军生活感到隐隐的不安。
期间,她隐约听到曾诗英接过程家打来的电话,似乎是程茵茵孕吐严重,折腾得厉害,想让宋家再帮衬些。
曾诗英虽然语气不好,但终究还是念着那未出世的孩子,让保姆送了些营养品过去。
时间在期待与忐忑中,一天天过去。
黎书禾将要带走的行李收拾了好几次,总觉得带得不够,又怕带得太多显得累赘。
她甚至还偷偷向曾诗英打听部队驻地那边的气候和风俗,默默记在心里。
终于,在宋祈年离开后的第六天傍晚,家里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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