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望着杯中澄澈的酒液,赵无极心中既有钦佩,又有几分折服,当即咧嘴一笑,露出几分憨厚:“没想到虫少侠这般年纪,内力竟已深不可测,真是天下少有!赵某先敬少侠一杯,聊表敬意!”
说罢,他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底朝天,以示诚意。
虫小蝶见他神色坦荡,眼中满是拳拳服膺之意,全无半分虚情假意,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他当即双手捧起酒杯,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多谢赵前辈抬爱。”说着,他先浅啜了一小口,暗中运起真气探查——确认酒中无毒,才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顾欣莹坐在主位,见赵无极竟抢先向虫小蝶敬酒,俨然有“鸠占鹊巢”、喧宾夺主之意,心中顿时老大不高兴。
但碍于虫小蝶在场,她不好表露不满,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在旁陪着笑脸。待丫鬟为二人添满酒,顾欣莹端起自己的酒杯,眼神热切地望向虫小蝶:“本公主也敬虫少侠一杯——少侠这般人才,若能得偿所愿,定是江湖之幸!请!”
虫小蝶依旧落落大方,举杯与她对饮,酒液入喉,只觉甘醇满口,余味悠长。紧接着,白虹等三人也纷纷起身敬酒,虫小蝶来者不拒,一一饮尽,神色始终从容不迫,不见半分醉意。
宴席散后,顾欣莹亲自起身,对虫小蝶做了个“请”的手势:“虫少侠一路辛苦,不如随本公主到内室歇息片刻?也好让你看看小王爷收藏的一些玩意儿。”
虫小蝶点头应了声“有劳公主”,跟着她穿过一道雕花木门,走进一间雅致的内室。
刚一踏进房门,虫小蝶便不由停下脚步——只见房中靠墙的书架上、临窗的桌案上,竟堆满了古籍、古物与字画。他目光扫过,见那些字画的落款皆是历代名家,纸张泛黄却保存完好,墨迹清晰,绝非伪托假造的赝品;而案上摆放的青铜器、玉器,造型古朴,纹路精致,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的珍品。
便是在廷益庄的石室中,他见过的十多箱财宝,虽数量众多,可论及这般“稀世”的珍贵,却比这房间里的收藏稍逊一筹。虫小蝶心中暗叹,转头对顾欣莹拱手道:“这里满室的字画书牍,皆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原来公主也是咏絮之才,精通文墨,倒是虫某失敬了。”
顾欣莹闻言,却掩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次可猜错了!我对这些书画雅物,向来没什么兴趣。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小王爷朱杨在宫中的收藏——我先前见这些字画挂着好看,便顺手取了些来,权当点缀罢了。”
虫小蝶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一笑:“原来如此。这般说来,倒是委屈了这些珍品,成了‘金漆马桶,虚有其表’的摆设了。”
顾欣莹听他出言调侃,却不气恼,反倒笑得更自在了些:“那些调墨弄笔、嘲风咏月的事儿,我一看便觉得脑袋发大——哪比得上舞刀弄枪、闯荡江湖来得刺激?”
自二人走进内室,顾欣莹对虫小蝶的态度便越发亲热,再也不像在厅中时那般端着“公主”的架子,连“本公主”三个字都绝口不提,只以“你我”相称,语气间竟多了几分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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