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扶寂吗?
可沈扶寂眼下应该在府中养病,又怎么会到这深宫里来呢?
许是,她的错觉吧。
苏折雾再次陷入沉睡。
殿外,沈扶寂一身月白色衣袍,犹如谪仙般立在青石之上,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一道黑影闪过,问风端端正正跪在沈扶寂的面前,语气尽显担忧。
“大人,您的伤势还没好,怎么能贸然出府呢?”
若非是了解大人的脾气,他也不会第一时间跑到这宫里找到大人。
果然,在大人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观雾姑娘。
沈扶寂抬眸,默默盯着头顶月色,苍白的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她毕竟豁出去一条命救了本官,本官再怎么无情无义,也是要来看看她的。”
“可是大人,这样实在太危险了,您的伤还没有好,若是再被人发现,之后您一定会腹背受敌。”
沈扶寂好似没有听到问风的话,眼神落在满园的海棠花。
忽然走上前,俯身摘了一节枝芽下来,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本官曾送过她一枚海棠玉佩,只是她为了洛烨,将那玉佩丢进了荷花池里。”
问风紧盯着沈扶寂腰间的海棠玉佩,忽地想到那日月色下,沈扶寂孤身跳进荷花池中,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玉佩寻了回来。
分明口口声声讨厌苏贵妃,可那时,他明显瞧瞧大人擦拭玉佩时的神情专注认真,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心中至宝。
在大人心里,苏贵妃总是独特的。
而如今,变成了观雾。
可她们,毕竟是两个人。
“大人……”
问风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忧愈发明显。
沈扶寂忽然将那截枝芽丢了,面容冰冷。
“下毒一事查得如何了?”
问风低下头,答道:“属下调查发现,大人的茶水只有府中小厨房里新来的一个杂役接触过。”
“属下已经连夜审问,那杂役交代,说是,柳家的管家吩咐他给大人下毒的。”
“有趣。”沈扶寂冷哼。
“那你觉得是柳丞相那个老家伙指使,还是柳文祥那个蠢货?”
问风仔细思索了一番。
“属下认为,柳丞相位高权重,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大人,而柳文祥……又似乎没有这个脑子。”
沈扶寂轻笑,眼底的冷意仿若冬日里的寒霜,叫人不寒而栗。
“问风,你跟随本官多年,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那大人,此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沈扶寂眯起眼,薄唇的弧度逐渐消散,嗓音冷得可怕。
“柳家这次是被人当了挡箭牌,即便是要查,也查不出什么花样,此事,就此作罢吧。”
问风点点头,忽地想到什么,目光落向苏折雾所在的屋子。
“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大人既然要让观雾入宫,成为陛下身边的暗线,为何还要与陛下说,将观雾遣来这长春宫?如此,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沈扶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海棠玉佩,忽然轻哼。
“但凡有心,即便她在长春宫,洛烨也会亲自来见她,可若是无心,即便她在洛烨身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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