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人通过这条路杀出来,再说了,宫女都能通过奋斗成为太后,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她顾知兰一介女子,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还不是凭借一身才学,被聘入府学成为教授。
顾知兰劝顾学舟不要灰心,韬光养晦,持之以恒地积累本领,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说不定哪天科考的制度就改革了,他可以重新入仕呢。
毕竟这种事在历史长河上也不少见,七八年恢复高考之后,那些熬过了黑暗岁月的大学生后来都成为了栋梁之才。
顾知兰可不只是讲讲大道理而已,她前后都想通了:“若你愿意,不怕吃苦,那我便去找一找县令陆大人,如今西平县衙肃清了李县丞等势力,若给你个职位,陆大人还是办得到的。”
顾学舟张了张嘴,他是农家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怕的是没希望。
顾知兰的话他怎能不心动,可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他们的教育下长大,顾学舟的心里,宁肯顾知兰亏欠他,也不愿麻烦顾知兰。
因此他有些局促地说道:“知兰先生,这不好吧,你去找县令,这算不算徇私,我怕授人以柄,对先生和县令日后的名声不利。”
知兰是他的先生,没有知兰他连县试都考不过,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就算为知兰死也不该皱一下眉头,可他怎能反过来,让一身傲骨的顾知兰为他“走后门”?
顾知兰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所以只问你愿不愿意,能不能咽得下委屈和辛苦。”
顾学舟还没说话,顾凡已经好奇问道:“姐姐,你和那新任县令陆大人很相熟?”
顾知兰摇摇头:“不熟,几面之缘而已。”
顾凡说道:“那你如何有把握他会同意?”
顾知兰一笑:“找他办事自然不是凭感情,而是交易,我能送他政绩,帮他振兴西平。如此,让他回馈一点举手之劳,不过分吧。”
顾知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凡哥儿,别人喜不喜欢你没那么重要,但是别人需要你,这才是你的价值。”
顾凡连忙掏出小本子开始记录。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顾学舟,后者右手捏着膝盖,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心事重重地抬起头点了点,对顾知兰说了一个好字。
第二日清晨,顾知兰在斋舍醒来,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斑驳的竹影,真是美好的早晨。
这是她在府学上课的第一天,她起床梳洗后,便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以前在西平县时都是祁氏给她梳头,梳的是低双髻,祁氏手巧能编出好看的麻花小辫,饰以自己扎的绢花,把女儿打扮得像个小仙女。
但既已入了府学教书,顾知兰觉得还是不要太少女了,庄重一些得好。
主要是,她真不会梳这么复杂的发型,前世她的头发有专业的托尼老师打理,这辈子在学士府有佣人,回到顾家后有阿娘。
现在只有自己了,顾知兰便用一支桃木簪挽了低髻,再用银丝缠出三股云纹,最后以鎏金点翠步摇斜插鬓边,一头乌黑长发拢在脑后散落及腰。
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简单的发式,但也耗费了顾知兰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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