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姐们被她头上的那顶发冠吸引了注意,大多都认出了这是出自翠凤斋,千金难求的镇楼之宝。
也有些别的议论之声,但郁攸迟冷戾十足的目光扫过去,众人都不敢再望过来。
帝后还未至,荣贵妃席面在他们的上首,满脸惫色地在喝闷酒。
就宋承漪坐下的这一小会儿,一壶酒已经空了。
看来,三皇子的酒量应是遗传这位母妃。
宋承漪记着宋修懿的话,不能再沾一滴酒,酒杯一动未动。
荣贵妃将自己桌上的喝空了,便使了个眼色,叫宫人取隔壁桌上的酒壶。
宫人委婉提醒:“娘娘,那是郁大人的席面。”
荣贵妃睨了一眼,道:“本宫眼睛不瞎,郁大人是男的,这是个姑娘。”
郁攸迟这个心狠手辣的她惹不起,一个小细作她还拿捏不住吗?
宋承漪主动将酒壶递了过去,笑着说:“贵妃娘娘,请。”
宫人接过,荣贵妃斟了一杯。
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就算她有几分薄醉,也知道不能在宫宴上丢人。
荣贵妃勉强咽了下去,口中又苦又涩,又酸又辣,百般滋味。
是她硬要抢了人家的酒,也不好发作,脸色不好地问:“你这里是什么东西?”
宋承漪也不知是什么,疑惑之间,郁攸迟冷声道:“娘娘该醒醒酒了。”
荣贵妃哼了一声。
她心中清明,转眼已明白,是郁攸迟给这姑娘备下的,怕她再饮酒。
上回怀瑜与她不过就饮了一杯。
将人看得这般紧,又护得这般好。
荣贵妃认真地端详着下首的女子,容光焕发,头顶上的发冠金光熠熠,越过了她这个贵妃去。
只有崔皇后的凤冠能与之一较。
在宫中隔岸观火多年的荣贵妃看不懂,郁攸迟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望向正中间空着的帝后之位。
崔凤阙,你看得明白吗?
想到崔皇后也会如她般云里雾里,荣贵妃心中舒坦了几分,也不想喝酒了。
但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还是郁闷之色。
宋承漪望了望殿中,皇子席上没见到三皇子,只有身边围了不少人的五皇子,正儒雅随和地与众臣攀谈。
荣贵妃叹了口气,宋承漪适时地问:“娘娘可是在为三皇子的婚事发愁?”
荣贵妃确是为此事心焦。
封怀瑜又去了崔家定亲,这次郁缇莺又昏倒了,还当场没了鼻息,请了十来个大夫轮番上阵,才将一条小命吊回来。
不止如此,三皇子也晕厥了,被抬回了皇子府。
这把荣贵妃吓坏了,请太医去看,诊了半天只说是突发恶疾。
封怀瑜身体如何荣贵妃最清楚,皮孩子打小就不生病,恶疾一说实在令她这个做母亲的难以接受。
是不是崔凤阙那个毒妇又要害他的儿子?
荣贵妃很快推翻这个猜想,崔家需要荣氏之财,不会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蠢事。
荣贵妃心中千头万绪,百般忧虑,正想找个人念叨,宋承漪就送上门了。
“你听说了?”
宋承漪眨了眨眼,装作不解的样子。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三殿下不想娶亲,故意装病?”
荣贵妃摇头:“起初本宫也做此想,怀瑜装病可作假,可那郁三都倒下两回了。”
真是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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