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攸迟从桌上拿起一物扔了下去。
张和清还以为世子爷要动手拿砚台砸他,闪躲姿态已备好,万不想落到手中的是一枚黑玉所制的腰牌。
“上回听你说喜爱黄骠马,拿着我的令牌到武德司去挑。”
从清晖堂出去后,张和清就差将令牌贴在脑门上了。
“你们一个一个谄媚,却不想咱们主子最是清醒,所以才会对我嘉奖。”
柴寂樊与步行真互看一眼,双双摇着头远去。
凌云院。
屋中到处都是郁攸迟的气息,也有诸多属于他的痕迹。
平芜院没带过来多少东西,因为宋承漪本身就没什么物件,就将几套衣裳放在了他的锦袍玉带旁边。
床榻之上,宋承漪将她的枕头和被褥摆放齐整,好似回到了初嫁之时。
心情也有几分回到当初,莫名的心悸和忐忑。
宋承漪本以为要到夜里才能等到郁攸迟回来,用晚膳时,便听到门口的婢女们请安的声音。
她搁下筷子,郁攸迟便进了屋。
只是他进屋后没有直接到饭桌来,而是先在隔厅褪去大氅,又换了外裳,才到了这边。
郁攸迟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
宋承漪有几分失望,不过坐对个儿也好,面对面说起话来也方便。
她已经用了一小口金丝乳酪卷,入口脆香甜糯,极为不错。
宋承漪示意露兰,为世子布菜。
婢女刚拿起公筷,郁攸迟就皱了皱眉心,吓得露兰不敢靠前,宋承漪也不敢起筷子。
郁攸迟忽的站起身,就在屋中人以为这位难侍候的世子爷要离开时,他却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离他近了,宋承漪的鼻尖轻嗅,不似往常冷柏香气,多了丝暖融融的气味。
且他身上也是暖热的,并没有带进来外边一丝的寒气。
宋承漪心中起了波澜,捏着筷子的指尖用力。
她余光见郁攸迟起筷,却不夹任何菜。
宋承漪小心地夹了一块金丝乳酪卷,放到他的碗中。
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才屈尊动了嘴。
之后,她便为他布起了菜。
只是宋承漪若未尝一口的菜,先夹给他,他是不吃的。
她能理解这种习惯,大户人家都要有人先试菜,但之前的郁攸迟从不会这般。
最后,不知郁攸迟饱了没,她可是吃得腰圆肚滚。
饭后不能出去走动消食,宋承漪在外间晃了几步。
她偷瞄着里间,郁攸迟还未离开,且没有要走的意思。
按照露兰的说法,他忙得脚不沾地,一年有大半时间是在书房睡着的。
郁攸迟坐在榻上翻书,在不知帘子外的人偷看他多少眼后,他启唇道:“安置吧。”
宋承漪脚步一顿,他今夜真的不走了。
她不能受寒,宋修懿叮嘱她这几日不能沐浴,就只能用热帕子洗脸。
是以她很快便梳洗完,待到郁攸迟从净室出来时,宋承漪已经钻进了被子中。
床上摆着两床被子。
鹅黄的那条颜色鲜亮,是普通棉被。
但被下的连绵起伏,颇为吸引人。
相比之下,那条苍青色绣云纹的华贵锦被,显得冷清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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