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了侯府,他又性情大变,把她扔到平芜院自生自灭怎么办?
见她不动弹,郁攸迟皱了皱眉,道:“你刚落水着凉,要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他出口便是关心,宋承漪十分受用,心中有一丝丝动摇,确该以身体为重,不该使小性子。
露兰低声道:“世子,大公子已经回来了,不如先请他来看看,更为妥当。”
郁攸迟拧眉。
露兰顶着头上凌厉的目光,没有退却。
自从宋承漪复生后,露兰可不管这位世子爷还是阎王爷高不高兴,万事皆以自家小姐的身子为重。
宋承漪顾不上装萎靡,撑起身体问道:“兄长回来了?何时归来的?我怎么没见到?”
露兰偷觑了一眼郁攸迟,这下没再吭声。
她都瞧见了,宋修懿往这边来时,世子便将帽兜将小姐围的严实,还特意偏过身,避开了大公子的视线。
有兄长在,还找什么别的大夫?宋承漪道:“大哥若是知晓我落水,定会过来为我诊治的。”
恰好此时,敲门声响起。
“承漪,大哥可以进来吗?”
宋承漪道:“进来!”
宋修懿进门,就见女子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唇色浅淡,但一双眼眸湿亮,悬着的心这才稍定。
宋承漪的目光顿住,她从未见到兄长如此狼狈的模样,发冠歪斜,脸上还沾着湿透的发丝,衣裳也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她诧异地道:“大哥,你的衣裳怎么也湿了?”
“不妨事。”
宋修懿大步上前,“我来看看你情况如何,上次你饮酒就对身子有损伤,现在又泡了冷水,不早些吃些药,恐晚间发热。”
郁攸迟目光微动,终是未再阻拦。
宋修懿坐在床边,为她切脉,他皱眉道:“风寒湿邪,邪郁于肺。”
宋承漪接道:“应当用些辛温解表,宣肺散寒之物,麻黄、桂枝可以辛温散寒。”
宋修懿颔首,写好药方交给露兰去煎,回身道:“医理记得倒牢,却不知顾惜自身。”
宋承漪抿唇,只笑着看他。
宋修懿从腰间拿出一件针囊,已经用得破旧,侧边针脚已经崩开线,但洗的干干净净。
宋承漪眸光轻晃,这是她送兄长的生辰礼。
宋修懿微微偏头,“我要为承漪针灸。”言下之意,是请这第三人出去。
郁攸迟问:“为何要针灸治疗?”
宋修懿道:“因为这是最快能祛除风寒的法子。”
宋承漪小声地商量:“大哥,其实我多喝点儿汤药就成,好得慢一点儿也不碍事,这扎针就免了吧。”她可不想被扎成个刺猬。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响起。
“不行。”
“不行!”
郁攸迟盯着宋承漪,“宋太医还请尽快。”
宋修懿也望着她,“郁世子是不是该避嫌?”
“我为何要避?”
郁攸迟走到了床边,手指轻轻弹了下床帐的流苏,有几根晃到了宋承漪的额上。
“她唤我一声夫君,我有何要避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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