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桂姑哼了一声,眼神深远地道:“那是淳妃的居所,是宫中无人不知晓的地方。”
宋承漪在脑中搜罗,并没想如今宫中哪位嫔妃封号为淳。
桂姑望着她的衣襟,叹道:“你身上穿的这身衣裳,便是淳妃的。”
上头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做的,是以宋承漪一出现,她就认了出来。
宋承漪愣了愣,郁攸迟拿给她的是淳妃的衣裳?
宫妃怎会穿男子制式的衣袍?
宋承漪思量着,这位淳妃,或许是位极得圣宠,时常便服出宫的人物。
然而近些年文睿帝身体欠安,对后宫冷淡,除皇后与荣贵妃能得见天颜,哪还有宠妃?
桂姑眼神怅然地道:“娘娘最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却因为男女之情,被拘在了这宫中。”
进了宫门的沉重压抑,宋承漪感受得到。
今夜,更加感受到宫中残酷之处,人命太轻贱了。
桂姑道:“好在皇上疼惜娘娘,特准她随意出入宫门。”
宋承漪眼眸明亮地道:“怪不得,房间里有很多民间的小东西,虽不奢华,极有意趣。”
只是看着,便觉得这宫殿的主人,是位洒脱随性又热爱生活之人。
桂姑讶异地道:“你进了娘娘的寝殿之内?”
宋承漪想到郁攸迟为何会带她到那里,是她缠着他要泡温泉,耳根有些热。
“这是皇上赏赐给世子歇脚之处。”
她又问:“姑姑,这位淳妃娘娘是不是假死离宫了?”
“你这脑袋瓜,装的东西可灵。”桂姑被她的猜想逗笑,干涩的嘴角纹路更深,“怪不得,他会带你进去。”
桂姑看着她的脸,叹息着,“也好......”
宋承漪追问:“淳妃娘娘果真是假死吗?”
桂姑眼神骤然黯淡,“娘娘没有那般好命,她舍不得皇上,更舍不得襁褓中的小皇子,被恶人所害。”
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出的,脸上已写满哀痛之色。
宋承漪也跟着皱紧了眉毛,垂下眼帘。
她曾听说文睿帝有一位宠妃太过娇纵跋扈,害了崔皇后腹中骨肉,最后被处以极刑。只是,这是二十余年前的旧事了。
如果是这位淳妃,与传闻出入太大。
宋承漪抬眸,语气轻柔:“说不定,淳妃娘娘又死而复生了,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的很好。”
如她自己。
这一刻,宋承漪无比感念自己的幸运,一切,尚可重来。
二人没有聊太久,桂姑压低声音:“我先送你出去,装得像一些。”
宋承漪点头应下。
转瞬,桂姑怒骂道:“小蹄子!打掉你半条命还不招!看来凶手不是你,白费老娘半天力气!呸!”
温柔姑姑顷刻变成刁老婆子,宋承漪绷不住笑,嘴角隐隐上扬。
桂姑见状,抬手便往她脸上抹了一把鸡血。
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下。
“你是个好孩子,出去万事小心。”桂姑欲言又止地说:“如果可以,多劝劝......”
暴室的外间忽而响起尖叫声。
最大的那道,她听出来,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发出的。
宋承漪心头一紧,望向眼前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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