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心虚地眨眼,早上迎亲发生何事全府上下都知道,这女子险些被杀,世子也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她想着,这女子留着也没甚用处,不如还像之前一样,继续扔在院子里自生自灭,所以她今日故意没出现。
雨梅又看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宋承漪,想是她来告状,世子才会问起此事。
按照以往世子对女人漠然的态度,雨梅心中极为有底。
“奴婢没去平芜院。”
宋承漪眸光晃了晃。
原来平芜院断食不是郁攸迟的命令,是雨梅自己的主意。
郁攸迟执起茶杯,撩起眼皮,语气随意地道:“生了自己心思的人,不必留在清晖堂。”
此话一出,雨梅大惊失色,立马跪下来道:“世子,奴婢知错了,您别赶奴婢走!”
宋承漪愣住了,郁攸迟这是要为她做主?
她不放心地又瞟了眼窗外的月,白白亮亮的,也不是血红之色。
门口守着的侍卫即刻进来拉人。
雨梅颤抖着声音,哭求道:“世子,都是奴婢的错!请世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打发出去,大概率要找个人牙子再发卖,到了什么人家做什么活计就不一定了。
雨梅不停地叩首,将额头都磕出血红的印子。
露兰也赶紧跪在她身边,“还请世子息怒,雨梅在清晖堂伺候许久,绝无二心,这次只是,她只是......”
郁攸迟饮了半杯茶,润了润喉咙。
“只是如何?”
露兰急得面色发白,却说不出话。
侯门高院最忌讳的,便是下人自作主张,雨梅犯了世子的大忌,如今谁也救不了她。
倒是有一人可以劝得动世子,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露兰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一道清脆如珠玉的声音。
“只是如何?她只是看你的脸色行事罢了。”
墙角处的宋承漪看了一眼雨梅磕破的脑袋,往前挪动一步。
郁攸迟放下茶杯,整着没什么褶皱的袖口,并没看她,而是垂眼道:“你有何高见?”
宋承漪干脆走到屋中央,来到几人面前,她睁着清凌凌的眸子看着郁攸迟。
“奴才们要仰仗主子的鼻息过日子,自然要猜测你的心意行事,白日里你的所作所为,长眼睛的都看在眼里,雨梅不待见我,多半是你的原因。”
满室寂静。
这错处拐着弯盖到了世子头上,露兰和侍卫们大气不敢出。
雨梅本就心中绝望,听到宋承漪的话后更绝望了。
这下世子定会更生气,要用草席子一卷将她扔到乱葬岗去。
郁攸迟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渗人得很。
气氛凝滞得吓人,宋承漪也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她讪讪地找补了一句,“这是你非要问我的,可不是我非要说的。”
前一刻还气焰嚣张,转瞬又偃旗息鼓,如此没骨气。
郁攸迟望着她心虚乱晃的眼睛,眼底着实闪过一丝笑,但很快就消失无踪,无人看见。
他问:“你对此有不小怨气?”
宋承漪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唇都撇歪了,口中却说:“我岂敢对世子大人有怨气。”
这一声别扭的世子大人,令郁攸迟有几分恍惚,想起往事一幕。
冬日初雪,女子气鼓鼓地按着他的肩,将松敞的大氅帮他围好,口中便气恼地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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