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起,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北镇抚司的大队人马便整装待发了。
同时出发的,还有卫凌然。
祝宁浑然不顾自己未愈的伤势,亲自搀扶卫凌然登上马车。
不知是不是祝宁的错觉,隔了一夜,卫凌然的脸色,看起来又白了几分,透出的病态与虚弱,也更甚了些许。
祝宁扒着车窗,忧心忡忡,“凌然哥哥,你的身体好像恢复的不太好,我从金陵城找个高明的大夫,陪你同行,看顾你,好不好?”
卫凌然从车窗里探出大手,最后一次摸了摸祝宁的脑袋,眼底全是疼惜,“阿宁,你眼下乌青深重,是不是昨夜没有好好休息?”
“我失眠,睡不着。”祝宁扯了扯唇,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与父母兄长断了亲,在我心里,只有凌然哥哥一个亲人了,我想要你好好的,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所以凌然哥哥,你办完事情就来找我,可以吗?我不想和你分开太久。”
卫凌然感觉心脏裂开了道口子,在汩汩的往外流着鲜红的血,疼得他险些窒息……
祝宁捉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明显异于常人的低温,她双眼不断泛红,“凌然哥哥,你答应我吧,我现在就去找大夫,你等我……”
“不用找大夫。”卫凌然打断祝宁,深吸一气,神态故作轻松,“阿宁,我身体无恙,只是耗费了些心神而已,多休息几日,就会完全恢复的。你呢,安安心心的跟着谢兄去京都,配合他完成调查,他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我的事情,不确定多久能办好,待我空闲,我会写信给你,你莫为我担心。”
“阿宁以后要好好生活,去过属于阿宁自己的崭新人生。”
祝宁鼻子一酸,终是没忍住落了泪,她嗫嚅着双唇,含糊不清的应道:“好,我会听凌然哥哥的话,凌然哥哥也要保重啊。”
卫凌然扬起笑容,“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阿宁,再见!”
他收回手臂,关上车窗,吩咐车夫启程。
魏骁率领十名缇骑护送。
祝宁呆立在原地,目送马车从视线中远离,她的心脏,好像空了一块。
她没有说再见,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像说了再见,就会再也不见似的。
“我们也该启程了。”
低沉寡淡的男音,响起在身后。
祝宁缓缓回身,泪珠挂在睫毛上,眼睛红得像兔子般,将她的悲伤和委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谢骋面前。
谢骋没有和卫凌然作最后的告别,该说的话,昨日他们已经说完了,这一生的缘分,也预示着结束了。
但是现在,看到祝宁的模样,伤感的情绪,又被勾了出来,丝丝入缝,叫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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