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沉,干巴巴地又问:“是不是会很讨厌我,很恨我,甚至,会杀了我。”
他突然停步,回眸深深凝视住我的眼睛,我心虚地低下头,但听他道:“丫头,答应我,永远不要做那样的事情。”
“为什么?在你心里,人类是第一么?”
他笑了,抚着我的脸颊道:“没有什么第一不第一,只是,我不……”
“陛下。”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被一个清脆又略带颤抖的声音打断了。
我寻声望去,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山头,是那个寄宿在珠华身边的小女孩,那么矮下,那么瘦弱,和其他人类一样那么弱不禁风。
珠华一惊,忙走至她面前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宫里等着么?”
女孩胆怯地回道:“宫里没人,我怕。”
我生气珠华就这么扔下我了,又气他这么担心这个女孩,醋意一生,我凶巴巴地冲到女孩面前,隔开她与珠华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下被我问住了,楞了半天没回我,我也傻住了,一时尴尬地看回珠华,珠华略带怜惜地道:“她父母常年不在她身边,连名字都没取。”
“才七八岁,没名字不稀奇,想我活了千年才混到个名字呢,她有什么可怜的。”我转回身,冲着她喊,“喂,你想要名字吗?”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
我挑眉道:“可珠华答应过我,除了我,他不会再给其他任何人取名字!”我得意地扬起下巴,小女孩一脸失望,一副快哭的模样,珠华苦笑着点了点我的头,轻道句调皮,想要蹲下身去安慰她,我醋意又来,抢先对她道:“不过,我可以给你取名字。”
小女孩愣住,半信半疑地瞪着我。
我不服道:“我不跟你开玩笑,前两天,土地伯伯又寻着味新药,他说那药味甘性凉,能治很多病,我看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说不定跟了那药名还能活久些,不如就叫连翘吧。”
“连翘……?”女孩眨巴着眼睛,瞳中渐有了光芒,“谢谢魂女,连翘很喜欢这个名字。”她害羞地朝我鞠了个躬。
我反倒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了,脸上飞出了红。
回头,正看见珠华的笑容,那么温和,那么好看,明亮如星辰的瞳眸中,全是我,全是我……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一定是天地间最幸福的精灵,甚至天真地相信着,人类,永远不可能将珠华从我身边夺走。
可是,我却不知道,人类是会长大的,女孩是会长大的,她会成为女子,会亭亭玉立,会对某人动心,会,为某人之妻……
依旧信你1
从梦中醒来,月已上树梢,珠华的笑脸就这样在月色中朦胧淡去……
再看夜空的月,裹着血色,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硝烟……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欲起身,但觉浑身乏力。
黑夜里站着个人影,衣袂飘飘,我以为是小鸠,扭头静静看向她,她跨前一步,在月色下露出容颜,竟是阿奴。
“跟我去一个地方。”她冷冷看着我。
我笑了笑,别回头,重又闭上眼睛:“去哪儿,去即将成为你寝宫的寂雪宫么?”
“去天牢!”她短落三个字,身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可忽然,她一惊,“你的身体好烫,你在发烧么?”
我用力甩开她,淡漠道:“不用你管,别碰我。”
“灸舞去天牢了,”她忽然无故冲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明所以地瞅着她,但见她满眼怒意地冲我哭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不知道你和东侯到底有什么过节要这样害他,可是,他已经入狱了,身败名裂了,太后不会放过他的,你为什么还要下毒害他呢?”
我被她喊得一头雾水,皱眉道:“什么毒?我没让人下毒。”
“你还不肯承认?不是你给东侯送了酒么?”
“我一下午都在这睡着,怎么送。”
“你的宫女啊,那个……那个年纪小小的,叫……叫小……”
“小鸠?!”我狠狠盯住她道,心中陡冷,“你确定是小鸠送的么?”
阿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没错,就是小鸠,我跟灸舞冲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旁边哭,灸舞看见她时,叫的就是这个名字,还有,灸舞他……”
阿奴说到这时突然顿住,我心中一紧,大声道:“他怎么了!!”
“他……他说要他救东侯,然后就……用自己的星灵去吸东侯体内的……诶!你去哪儿!”
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听见灸舞即将做什么的一刹那,心底的恐慌竟如惊雷般接连沉痛着我的心脏,我是那么害怕,那么慌张,甚至不敢听完阿奴即将说完的话,甚至在她说完之前就恐慌地冲向了他所在的地方,天牢!
知道星灵强大的人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会飞,比如说,能吸走别人身上的毒,哪怕是剧毒!
狱卒叫嚣着欲拦住我,却被我唤来的恶灵抛之半空。
错综复杂地狱道中,我无措地寻找,无措地奔跑,无措地在一张张绝望的脸庞中寻找我熟悉的笑脸,灸舞。
“小五——!小五——!”我用尽所有力气喊出了他的名字,却又在下一刻更绝望地听着自己的回声,回荡在阴暗森冷的狱道中。
小五,真的好想再听你叫我一遍瓜倾城,哪怕一遍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他在这边。”阿奴气喘吁吁地跟上我,拉起我拐进狱道尽头。
依旧信你2
那里有个不到五尺宽的铁屋,门微微虚掩着,不见有光从里面射出,反如不知尽头的无底洞般黑暗,门栓上挂着条锁链,似是被人用冰刃截断了,我颤了颤手,将门推开,一片黑暗中,只有几丝微弱的月光从屋顶栅栏窗处细细射入,而灸舞就坐在光芒中,紧闭着眼睛,握住了东侯的手。
阿奴从狱道中借来了火把,火一亮,立即看见小鸠抽泣着跪到我身旁不停磕头。
“娘娘!奴婢该死,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只是想接着娘娘的名义给东侯送壶酒,奴婢想告诉东侯娘娘不是坏人,娘娘一定是有苦衷才会害他的,可是,奴婢也不知道这壶酒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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