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我是我,我问和她问不一样。”
“剩下的药让宫女给你涂吧,我有事,先回去了。”我起身欲走。
他一把拉住我:“不准走!”
“放开我!”
“我不准你再逃了!”他拽紧我的手。
我蓦然回头看向他:“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杀了谛听么?好!我回答你!是我杀了他!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白木簪杀了他!”
“那么说,皇兄的确是死了?”
“是的,死了!”
“是么?连我也要骗么?”他望着我,眸心滑出丝痛意。
我将脸别开:“我没有骗你。”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想逼你。”他接过我手里被我紧握不放的药瓶,将它轻轻放在桌案上,我偏头看着地面发呆,他也未看我,反是望着前面窗上的树枝剪影对我说,“倾城,你真的很傻。”
我扯了扯嘴角:“他们都叫我魂女了,你确定还要叫我倾城么?”
他哼笑:“我管别人叫你什么!你就是傻瓜倾城,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我本也想笑的,可是咧不开嘴角,反是被他说地酸了鼻子,他瞟我一眼,满眼的得意:“傻瓜倾城,想哭么?”
我不服气:“你怕了?想劝我?”
他摇头,把身子凑近我:“不劝,肩膀借你。”
我扭头看向他,仰起了下巴:“你不是怕女孩子哭么?”
“所以啊,就借你这一次,下不为例!”他扬眉,笑地分外灿烂,灿烂地好似阳光,射进人心里,于是,连眼睛也酸了。
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我轻声道:“小五,我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哭了,哭只会让我变地懦弱,我不想再懦弱了,所以,今天借你的肩膀只是因为累了,想休息一下,不是为了哭。”
他看我一眼,也轻着声回我:“那就休息吧,等你什么时候不累了再起来。”
于是,我闭上眼睛,笑了。
珠华一千五百年最后一夜,魂女觉醒,弑麒王,然,未立新帝。
帝国突然改朝换代,太后执政,举国震惊,数万民众起义暴动,一时间,珠华硝烟弥漫。
当夜,死魂无数。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妄死在这场兵变之下,众人能看见的,只有天空中愈聚愈多的食尸乌鸦,犹如千万冤魂叠加而成的黑云,铺天盖地,包裹王城。
我能看见死去之人的灵魂,带着愤怒与怨恨冲进黑云之中,我知道他们是在寻找,寻找他们已经死去的王是否愿意以鬼魂的身份继续带领他们并肩奋战,可是,鬼魂是不能多留人世的,所以,我打开轮回之门,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送走。
这群忠于谛听的人啊,生前,我送给了他们死亡,死后,我送给了他们绝望。
听着他们凄厉的咆哮与哀号,我笑了,原来,我也能将心肠狠到这种地步,什么单纯与天真,这些软弱无助的东西,我倾城,以后再不需要……
珠华一千五百零一年是夜,风沙忽然席卷整个宫城,就像是被人施了魔般,风沙盘旋在宫城上空,刺疼了每个人的双眼,可花都其他地方却未受丁点影响。
然,风沙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待风沙消失后,天牢侍卫突然来报,谛听门下一干众人全部失踪,谛听的尸体突然化成灰烬。
太后震怒,将我唤去慈安殿质问我,可我整夜都和灸舞在一起,诸多宫女侍卫可以证明,她奈我不得,只能对外施压说谛听门下已被下了黥刑,发配边疆,而谛听尸体则按照王室规定火化,再有人闲言碎语,一律以谛听同党论处。
当晚在太后的殿里,我又看见了荧惑,这个和风沙一样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的男人,此时正半躺在帘屏后面斜视着我,我淡淡对上他的目光,并未一丝动容,而他笑的越发张狂,如此娇媚神态,犹如一朵蕴着毒汁的罂粟,妖得绚丽夺目,毒得煞人心魂。
岁月如梭1
然后,岁月如梭,真的是如梭。
就这么坐在书阁的屋顶,看着树叶黄了三次,看着草儿枯了三次,而我的身体也在这三年中悄然苏醒,如同盛开在寂寞之地的血色茶花,十六岁的我,一身红衣,拥有的,是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容貌与身体。
传说,倾城不在,唯剩魂女……
又传说,我的红是用千万人血凃染而成,是我,亲手将珠华送上亡途……
短短三年,以太后当首的朝野用暴力镇压住一个又一个企图造反的起义军,而当昨天,最后一个起义军头领的头颅被高挂在城门之时,太后,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终于如愿将整个珠华握在了掌心!
珠华百姓是恨她的,可是,他们更恨我。
是我杀死了他们曾经的君王,借着珠华的名义,可真正的珠华在哪里,我始终没有点破,甚至漠视太后的暴政,漠视他们的安宁在血雨腥风中支离破碎。
“刚才的那个人是谁?”灸舞指的,自然是方才被拖出去的那个男人。
我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不认识。”
他深看我一眼:“你骗人。”
我笑了:“我是坏人,骗一下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勾了勾唇角,未多言,但将目光移向别处,别处,我看不见的别处。
其实,我何止是漠视太后的暴政,可确切地说,我是在助纣为虐,如同方才我对那个男人所做的事情。
与太后,好不容易相安了三年,这三年,她忙着镇压起义无暇顾及我,现如今,起义军已灭,为免生事,我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而去招惹她。
又是浪疾风翻滚而来,撞上书阁红墙的刹那突然直冲而上,我们的发,我们的衣,在那一瞬间全部翻卷朝上飞舞,如此大的力量,竟像是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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