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更欢了,整个朝野都知太后忌惮我,因为我的身份,因为灸舞的一句话,她动我不得,想必这男人也是看穿了这点,所以才会独自闯进戒备森严的宫廷,跑来求我救他的主子,可惜啊,这么忠心的侍仆,和他那被冤枉的主人一样……
“喂,你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我重又抬头,望向天边最后一丝余红。
“娘娘请明示。”男子沉声,声中明显多了警戒。
我微笑,对着书阁外言道:“来人,把这人带下去交给太后!”
话音刚落,立即有十多个侍卫立即从书阁外闯进来将男人团团包围,男人眼中露出惊讶,抬头满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轻拍衣裙,漫不经心地道:“就对太后说,这人是叛军真正的主谋,”男人面露喜色,我笑盯着他的眼睛,继续,一字一句道,“和他的主子塞善是同谋,当,一起问斩!”
那夜弑帝2
“魂女——!你这个妖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愤怒的狂吼,震去夕阳最后一抹残红,它们迅速退去,空留下一片黑暗的天空。
男人被侍卫拖了出去,怒号声堙没在空寂的宫城上空。
我淡去了笑容,望着男人被拖走的方向,发呆,发呆,一直发呆……直到忽然间,一个矫健的身影牵走了我的视线,他的衣服飞扬,他的银发翩跹,他如同平翼翱翔的雄鹰,那番傲世独立的招展,仿佛在向所有人宣示他就是万里长空的主宰。
心无端地愉悦起来,像是又被撒进了阳光一般,雀跃。
“呀!你还知道回来么?”
我重新坐下,淡笑着别开视线。
他楞了一愣,往我身边一坐,忽而勾起嘴角,挑着眉好不自信地说:“这么生气么?就知道,你一定想我了吧!”
我回头去瞪他,他倒笑得越发张扬,这么多年了,即使染着满脸的风尘与沧桑,他的笑容依旧这么好看,这么清爽,这么明亮到让人不忍去伤害。
三年前……
那个惊心动魄的夜,珠华一千五百年最后一天……
像是突然间,一颗光弹在归于死静的夜空北方轰炸而开。
于是,下一瞬,一声闷响,光浪如涟漪般从光弹中心四散而开。
夜,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在花都宫城后方的小山上,光束穿破泥土直射天空,刺破云层的刹那,千万死魂挣扎着脱离光束束缚,朝向四面八方怒吼哀号,天地如同地狱,人间没于鬼火。
也就在那一夜,伴随着这颗长久沉寂在北方天空尽头的星辰突然明亮,被人几乎遗忘了的千年前的预言再度亮响在人们的脑海。
魂女觉醒了,珠华即将在这个时代诞生,预言,是真的!
然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宫城后方的小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人知道魂女究竟在谁的体内觉醒,因为,当时的甬道中除了我没有任何其他人,而发出那道光芒动摇天地的人,就是我!
瞳雨曾说,魂女之所以会让梦灵失控,是因为她所受的愤怒、不甘、绝望、痛苦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底线。
当所有感知都麻木的时候,梦灵,再无拘束。
如同现在的我,在灸舞将我推出甬道的那一刻,对自己懦弱的痛恨,对自己任性的懊悔,当所有矛盾与痛苦吞噬掉我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感知随之逝去。
我只觉,身体里有股力量在疯狂膨胀,在我即将窒息的前一刹那喷射出我的身体,随之,光束直刺天际,刺破轮回之门的瞬间,死魂四处飞散。
梦灵仿佛亮白的火焰,燃烧在我周身的同时,将我的身体悬浮在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很短,又似很长。
伴随叮铃作响,他出现在甬道尽头,手腕脚腕各戴着一圈铃铛,紫裳长长拖曳在地,上面是同样冗长而华丽的淡粉丝发。
那夜弑帝3
“可怜啊,梦灵失去控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么?”
他一笑,胜过女子的容貌,眸心,嘴角,颤心的妖娆,犹如双潭般深邃的金瞳满含笑意,仿佛诡异的魔咒,将叛逆与高贵如此奇异地糅合在一起。
我悬在半空静看着他,虽无法说话,可记忆深处的光芒却让我想起了他的名字,荧惑!
“是,我就是荧惑,你的记性不错。”他笑将手伸向我,指甲倒映着诡异的黑蓝光芒,“别惊讶我为何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天玄人啊,会读心哦。”
你不只是天玄人,还是天玄的王族,只有王族,才能如此轻易地读到别人的心。我在心里对他说。
他眼睛微眯,笑容更魅:“你不笨啊,倾城,不,如今,该叫你魂女了。”他五指微张,原本燃烧正旺的梦灵突然不再狂乱,火苗窜向他的掌心,又在他掌心凝聚成亮白的玉球,“白木簪中的梦灵还没完全回到你身体里,所以今天,我还能帮你收复住你的梦灵,好在那些死魂还没能力伤害到生人,否则,这三国的一千五百年基业又得毁在你手里。”
我不要你帮。我皱眉。
他挑挑眉,笑看了眼我身后的石门:“连石门里的人,你也不要我帮么?”
我一怔,紧张地看向身后。
他却道:“别紧张,你的小五死不了,他现在好端端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他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当然知道,因为,出这主意的人就是我呀。”
我想了一瞬,忽然明白了,这些杀手是太后的人,你也是。
他皱眉想了想,勉强道:“你硬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让太后派杀手追杀你和灸舞的主意确实是我出的。”
为什么?灸舞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忍心?
他笑了:“不懂了吧,这叫苦肉计,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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