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漪心底不太想搭理雪儿，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雪姨娘不必多礼，坐吧。”
雪儿低垂着头，和那日看起来完全不同的模样，语气也带着歉意：“王姑娘，前几日是妾身糊涂，刚从禁足中出来，脑子不清醒，说话没个轻重，冒犯了姑娘。”
“我回去后细细思量，实在是惶恐不安，今日特来向姑娘赔罪，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妾身一般见识。”
雪儿这番话讲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与之前那娇媚张扬的模样判若两人。
王清漪原本记着柳依依的话，对雪儿存了不少防备，但见她如此诚恳地道歉，自己若再端着，反倒显得小气了。
她是个讲礼数的人，便虚扶了一下：“雪姨娘言重了，不过是几句闲话，过去便过去了，不必行此大礼，快请起吧。”
雪儿顺势起身，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主动解释道：“不瞒姑娘，妾身前些日子因为不懂事，得罪了柳侧妃，被殿下下令关了两个月禁闭，昨日才放出来。”
“这乍一出来，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憋闷，说话便没了分寸，冲撞了姑娘，实在是该死。”
雪儿抱怨了几句自己被关禁闭的郁闷，把昨日冲撞王清漪的事情和被关禁闭的事情扯上关联。
王清漪没想到雪儿还是被关了禁闭的，她被勾起了些许好奇，忍不住问了句：“不知雪姨娘是因何事得罪了柳侧妃？”
雪儿叹了口气，故作委屈地道：“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合柳侧妃的心意罢了。”
“柳侧妃掌着府中中馈，最是看重规矩体统，我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在她眼里，更是要处处小心，不能有半分行差踏错，否则便是轻则训斥，重则禁足罚月例。”
她刻意强调了“没名没分”和柳依依的“威严”。
王清漪有些意外：“柳姐姐看着不像你说的那种人，我倒觉得她挺好相处的。”
雪儿却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提醒”道：“王姑娘，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府里的情形。”
“柳侧妃出身吏部尚书府，又是最早跟着殿下的，殿下对她很是信任。”
“这府里上下都传，只等柳侧妃为殿下生下一位皇孙，殿下便会请旨立她为正妃呢！到时候，这后院便是她一人说了算了。”
王清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雪儿看着王清漪瞬间变化的脸色，心中暗喜，继续道：“妹妹你现在正得殿下宠爱，柳侧妃自然会对你和颜悦色，什么好的都紧着你用。”
“可这男人的宠爱，哪有长久的？”
“姐姐我是过来人，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是日后……殿下对你的心思淡了，你又没有个正经名分傍身，只怕日子就难过了。柳侧妃那人，最是看重权势规矩，到那时，恐怕……”
这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王清漪听得心头一跳。柳姐姐……将来要当正妃？
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元明哥哥也从未跟她提过。
如果柳姐姐当了正妃，那自己怎么办？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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