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嘴子长舌妇们散布的流言蜚语,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脚,其中最大的话题,便是那张迟迟办不下来的军属证。
姜穗和霍靖宇只有一份年代久远的婚约,没有民政单位盖章的结婚证,这在程序至上的部队里,就成了卡脖子的难题。
家属委员会那边流程走不下去,流言蜚语如雨后毒蘑菇般,疯狂滋生。
“听说了吗?霍副营长给那姜穗办的军属证,根本批不下来!”
“为啥?不是他未婚妻吗?咋还批不下来了呢?”
“嗨!未婚妻算个啥?俩人没扯证,就等于是没结婚。就算批下来,也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这年头……谁敢违规审批?这锅谁敢背?徇私舞弊?被查到了可是要受处分的!”
“那她这算怎么回事?长期占着部队的房子?吃住都在部队里……”
“就是!我记得那几天大风大雨的,霍长官可没少在那屋里过夜……”
“啧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成何体统?”
“谁说不是呢!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姑娘家,突然就送上门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勾搭上霍副营长……住他屋,睡他床?”
“她娘家那档子事……啧啧,说不清道不明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军属呢?”
“哼,我看啊,她那些金条啊,神乎其神的药方啊,指不定是靠什么本事‘睡’来的呢!”
污言秽语像毒蛇的信子,在家属院的各个角落蔓延、缠绕,试图将姜穗钉死在“不知廉耻”、“靠身体上位”的耻辱柱上。
姜穗听到风声,只是冷冷一笑。
经历过生死,手握空间金手指,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这些下作手段,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挣扎。
这天中午,她忙着处理新挖的几株药苗,没有时间做饭,索性背着竹篓直接去了营部食堂。
刚排到窗口,就撞上了李司务长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这天刚好李章富值班。
“哟,小姜同志,气色不错啊?”
李司务长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排队的人都听见。
他冲着打菜的小战士努努嘴,“给姜同志打份‘清淡’点的,人家姑娘家,胃口小。”
那小战士有些为难,但还是只给姜穗的饭盒里舀了浅浅一勺没几片叶子的炒青菜和一小块硬邦邦的粗粮饼子。
李司务长看着姜穗饭盒里那点可怜的“猫食”,脸上堆起恶意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
“这海岛风大,粮食有限,听说你在那小屋里……伙食不错,那霍营长去得也勤快,你俩睡得可还安稳?没冻着吧?”
“噗嗤……”
“嘿嘿……”
周围瞬间响起几道压抑不住的、带着猥琐意味的低笑。
一道道目光,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像针一样扎在姜穗身上。
姜穗眼神骤然冰冷,捏着饭盒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正要开口,一个冰冷彻骨、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喧嚣的食堂门口响起:
“李——司——务——长!”
整个食堂瞬间死寂!针落可闻!
霍靖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军装笔挺,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一步步走来。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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