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些。”苏幼绾道,银发少女仍旧保持着冷静。
出乎梅昭昭的预料,路长远并未凶性大发将她们两人杀死,只是抬手。
有什么东西破开风,化作一道黑色的光飞到了两人的面前。
梅昭昭不可置信的看着路长远:“他还能维持住自己的理智?怎么可能!?”
苏幼绾伸出手,拦下那一道黑色的光。
这是日晷,日晷遮掩天机,月晷追溯过去。
路长远竟将日月晷拆开,将日晷送了过来。
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疲惫:“我没事,拿着日晷,走。”
苏幼绾划开了自己细嫩的手臂:“饮我之血,可暂时护你心神,我们去慈航宫,我叫师尊救你。”
回答她的是一阵罡风,她与梅昭昭被路长远一道风吹向了出口。
在空中,苏幼绾看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路长远将剩下的月晷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身体中,猩红的血裹挟着黑气,仿若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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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远其实一直有几个问题得不到答案。
眼睛里面的猩红血字是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并非是游戏,那游戏的记忆又是怎么来的?
他为什么会复活?在复活前又发生了什么?
在阳光正好,平淡的如往常一样那个早晨,路长远洗脸的时候,想起的一切只是他完成了游戏,最后操控长安道人对天斩剑,成功将天道砍的有缺,以证己道。
修道一千三百年,终于登临瑶光之上成仙。
但这明显不对劲。
因为他复活了。
都成仙了,还能落到人间重新复活?
所以,长安道人并未成仙。
而自己有一部分的记忆有问题,被什么人或者物蒙蔽了。
这实在是相当容易推测出来的结果。
若不是记忆有问题,他绝对不可能复活于山村。
可若是以此为基底,去进行反推。
那自路长远离开村子开始。
就一直在被引导。
遇见裘月寒,再遇见夏怜雪,随后理所应当去寻找补天丹,接着送走苏无相,来到妙玉宫,灭杀红鸾祖师,硬抗天劫。
在上玉京丢失了最后的朋友苏无相的时候,路长远的太上忘情出现了第一缕裂痕。
然后在妙玉宫,夏怜雪将醉红鸾给了他,太上忘情心几乎全碎。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路长远干脆舍弃了《太上清灵忘仙诀》,用出了最后的底牌,强行保下了夏怜雪。
一切的一切仿佛成为了人为安排的戏剧,顺畅无比。
“真有意思。”
路长远想。
自他重生开始,遇见的一切,都是与他有关。
修仙界这么大,怎么可能偏偏遇见的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这实在是巧合的过分。
仿佛有什么人设计好了这一切一般。
就连冥国恰好开启都在这个范畴。
苏幼绾都能察觉他的心思繁杂,路长远能察觉不出来?
可路长远明知道不对劲,仍旧来了冥国,来到了这个生死一线的地方,因为冥国也算是他的主场,在这里出事也总比在其他地方要好。
更何况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一出又一出大戏。
其实这天下,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人,并不太多,甚至可以说就五指之数。
路长远本就有所猜测。
如今他欲魔入体,背后的黑手便清清楚楚。
“能让欲魔算计我几百年,我也算是日子过的好起来了,什么游戏不游戏,给我这种虚幻的记忆,有意思吗?”
双目猩红的路长远咧开嘴笑了,语气嘲讽无比:“当我意识到此方世界不是游戏的时候,我的无情道就会直接破碎?何必如此拐弯抹角谋我,小家子气,我离开山村之时,本就没打算再修无情道。”
红鸾祖师镇压画魔,自己也成了半个画魔。
长安道人剑镇了比画魔强数倍的欲魔一千年,就能一点不沾?
欲魔最熟悉,最仇恨的修士便是他。
那现在,路长远史无前例的虚弱,也没有《太上清灵忘仙诀》护体,欲魔这便悄然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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