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天寒地冻,北风如刀。
上午,一辆造型奇怪的马车驶入黎阳城,从车上下来一个断臂青年,进入了吕惠卿的中军大帐。
“元泽?”
“是我,吉甫兄!”
“你...你没死?”
“怎么,吉甫兄不盼着我活么?”
吕吉甫走下堂来,紧紧箍住王雱的肩膀,激动的扫视了好半天。
“你的手?”
“不碍事,我又不是军卒,多一条手少一条没什么的。”
吕惠卿吩咐布宴,两人时隔三个月之后再见,各自身份跟境况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禁唏嘘。
“元泽此来,是相公想跟我重修旧好么?”
王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上面是李长安的印鉴,“借兵,报仇!”
吕惠卿拆开信,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两遍,又仔细的检查核对了印鉴还有李长安的暗号。
他眼珠子左右横晃,表情奇怪,“你归了李长安了?”
王雱苦笑一阵,举起自己断掉的手臂,“只有他能助我复仇,五年效力,之后我会隐居东南,再不管世间之事。”
距离太远了,没法求证,否则他非常想当面问问李长安,到底是什么说辞,能让心高气傲的小相公甘心拜于麾下。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王雱才华的,每次探讨新法条例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总是能发表深刻见解。
要是没有李长安的阻拦,新法顺利的话,一门两宰相的,下一个就是王家。
“报仇,向谁?”
“韩-稚-圭!”王雱脸上的沉静,仿佛蕴含着无比狰狞的恐怖。
吕惠卿吓了一跳,韩琦,枢密使,大宋朝廷的擎天白玉柱?你小子疯了吧,就是你爹,也不敢找韩琦的麻烦啊。
知道韩琦经营北地防务多少年么,他在禁军有多少人脉么?
如果说范仲淹是以巨大的声望威胁到了赵氏政权,那韩琦就是因为单纯的军方影响力。
再说了,要报仇,你在京城做掉他啊,没兵没将,一个死士就能办成。
你跑到几百里之外来,要从我这里借兵,你小子想用几千人冲进开封城去杀人,别不是昏了头吧。
见到吕惠卿的表情,王雱又拿出了一份名单。
吕惠卿看了之后,惊得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这....这....这些肥羊真的在这?”
王雱坚定的点头,“仇人归我,钱财归你!”
说到钱,吕惠卿不得不重视了,要知道两千禁军加上四千厢军,还有他收编的一千安利军,一个月的饷银可海了去了。
能掏一把银子窝,只要不是造反,都可以研究。
酒席草草结束,两人拿出来军报开始研究对策,势必要将浚县的这群土豪一网成擒。
之前,吕惠卿的策略是让敌军肆意聚集,消耗他们的粮草和士气。
反正大冬天的不耽误农时,耗着呗,但凡超过一个月不内讧,他都佩服这帮人的组织能力。
但现在王雱来了,带来了新情报,那帮操纵群牧司的幕后黑手们,就躲在敌人当中。
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他们也能维持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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