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饷的士兵,那是禁军,你给弄哪儿去了?”
看着对方跟个疯狗似的,李长安往后退了退。
“这个可是关乎军事机密,你以什么身份询问?”
韩忠彦一摸腰牌,拿出来一块永兴军路节度使府参事的令牌。“这个,够不够?”
然后,他又摸出来禁军校尉的牌子,庆阳府参将的牌子,还有京兆府判官的印绶。
“就这?”
韩忠彦一脸惊奇,这还不够?
“本官办的是钦差,乃是天子亲自任命的营建使,旁边这位府尹可以作证。过问钦差事务,你配么?”
“放屁,你拐了我的人,我就有权过问!”韩忠彦挣扎着,又要来抓李长安。
“嘿嘿,给过你爹机会啊,他不珍惜。现在风水轮流转,该到我了。回去告诉你爹,多谢他给我送人,明天看报吧,新城的债券至少能涨两个点,这可是十几万贯的财富,多谢他老人家了!”
说完,也不多待,转身就走。
韩忠彦急疯了一般叫了半天,李长安连停都没停。
“韩公子,时间不多喽?”苏轼提醒道。
“你给我等着!”韩忠彦转身进了府邸。
不大会功夫,韩琦宣布移营。宣称他回家只是转转,收拾一下物品,现在还要去城外跟大军一起。
身边还有五百亲兵,有被部队抛弃的数百将官,韩家还真住不下。
“苏轼此獠,他日必杀之!”
他出身高贵,最重面子,苏轼今天两次发疯,把他的脸丢在地上踩,韩琦都要气疯了。
“走,先去大营,明日发动禁军,把人给我都抓回来!”
走了十里,天都快黑了,他们终于回到了大营。
一进门,韩琦差点哭了。
他的大营啊,怎么空空荡荡,除了数百顶帐篷,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今天安排自己人去南门演戏,不是还留了两千多老弱守营么,人呢?不光人,自己那么多东西呢,从京兆府回来,带的粮草,军马,还有不少武器呢?
富弼老贼这么厉害,趁自己进城,把大营给劫了?
“报,大帐中有人留了一封信!”
韩琦拿过来,光线有些差,边上人递过来火把。打开信封,就一张纸,字写的很大。
“谢相公相送,回家心切,先走勿念!”
落款,十年老兵。
啊呀呀,韩琦心头火起,这是谁干的,居然敢不遵军令,擅自离营。他韩琦治军数十年,还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叫来军法官,“人呢?”
军法官懦懦不能言,韩琦抽出宝剑,一下把对方扎个对穿。
“废物,要你何用!全军警备,着甲休息,明日去禁军合营!”
这一夜,韩相公睡得很差,比好水川之战后那一阵还差。至少那时候还有吃的,住的还是结实的城堡。
现在身处汴京,却有了种深陷敌营的感觉。
天明,虫鸣鸟叫,红日东出。
他的脑袋像钻进了虫子,被钢丝勒一样疼痛。
想了一夜,他终于回过来味儿了,自己是中了富弼的圈套,把兵谏弄成了请缨。
现在唯有走回老路,控制住京城禁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切的前提,先把自己的兵找回来,要不没了筹码,禁军凭什么帮自己呢。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贴在枕头上,能听见远方大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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