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回头看了看,今天濮王没来,不知道他这个宗室的代表跑哪儿去了,这么大的场合居然不露面。
司马光走了,欧阳修装怂,看来一切还得自己这个糟老头子扛。
“不然呢?”
富弼冷笑着,满眼蔑视。他瞧不起韩琦,自始至终。
这个人读书可以,做事做人都差一筹,一身的世家傲气导致他无论做什么都过于粗豪,缺乏精细的手腕。
威势有余,本事不足。
要不以韩琦的家世和背后的支持势力,早就灭了西夏,活着封王了。
大家被富弼的问题惊的一阵恍惚,您老人家是睡着了么,韩琦带兵围城兵谏呐!
说的好听是讨饷,可讨饷在军营里就行了,哪有封堵城门的?
韩琦被富弼吓了一跳,难道老朋友还有什么杀手锏,不对啊,曹佾已经搞定了禁军,没人能拦得住自己那一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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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终于来到了开封脚下,来到了著名的万柳长堤护城玉带河。
真美啊,简直就像神仙住的地方,居然树上还有彩条。
不对,这些人吆喝什么呢?
有认字的,揉了揉眼睛,抓着身边的兄弟确认,“三娃,你瞅瞅,那写的是领饷处么?”
“净瞎胡闹,俺不认字儿,你又不是知不道,俺是个瞎滴!”同伴回答。
沿着柳树堤,在大路左右两侧,分出去几百步的摊位。
各式各样,有卖小吃的,有变戏法的,有哼哼呀呀唱曲儿的。
指挥使本来押着阵脚,一切整齐有序,正在按预先的计划顺利推进。忽然,戏台上一阵锣响,把一切都搅乱了。
他有心制止,让手下把这戏台停了。
忽然,有人招呼他,一个小娘子拿着个香粉盒递上来,异香扑鼻,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戏台上,唱着四郎探母,讲的是一个驻守边陲的青年为国效力,十年未曾见过母亲的故事。
听不懂?没事儿,有人挤进队伍,往你手里塞传单。
“大宋老卒退役安置计划,一次性补足所有积欠,安置月薪三贯的工作,提供住房和饮食。不管你是哪里人,来了汴京就是汴京人。参与新汴京建设,落户成为汴京人。”
“小哥,俺是保安的,也能安置?”
“能,只要想干活就能,你是禁军么,只要是禁军就行!”
几十个发传单的像红热的钢铁劈开牛油,所到之处,形成一片片浪花。
三贯钱的工作,一天不超过五个时辰,管吃管住?
天下还能有这般好事,有这个谁还当兵啊。用不用识字儿,要不要卖沟子,肯定能拿到钱不,......
“三娃,你个尕怂,走,跟二哥一起去安置!”
“哥,不行哩,相公让咱给这讨饷,咱还没要到钱呢!”
这人啪的一下拍了三娃的后脑勺,“你个瓜娃子,咱还没落着钱呢,不去安置,你有回家的路费?”
三娃疑问道:“相公不是让咱当禁军么?”
“你——这个瓜怂玩意,咱本来就是禁军,当兵没饷,咱当着干甚啊?走,跟哥去挣钱,等回了村,看哥给你娶个漂亮女子当嫂子!”
渐渐地,士兵们开始从戏台或者食摊儿前走向咨询处,然后被引导着向东边走去。
城楼上的城门使都看呆了,这帮人来干嘛的,逛街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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