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之下,李长安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边上两个侍女摇着扇子,倒真是一副纨绔作派。
书办轻声通禀:“少主,恶客到了!”
王雱闭眼平息了一下怒意,继续装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长安,我今日是来求和的!”
说着就要往前走,刚动了半步,被书办用身子拦下。
“这里说,省着折了你的面子,还得搜身!”
王雱一阵脸红,看来对方已经笃定支使杀手的就是王家了。
“长安,收手吧!条件你开,我都答应,即便是要我这条命,也绝无二话。
“一切罪过在我,请放过一十七名学子,请放过我爹!”
说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从小腿上解下一支匕首,没丝毫犹豫,就从自己的腹部扎去。
书办眼疾手快,一把踹翻王雱,将匕首夺了下来。
闹什么闹,宰相之子死在首相外宅里,大宋的史书可怎么写,后人还不笑话死。
“刀给他,让他死!”
李长安眼皮都没抬,只是翻了半个身,让风扇的更舒服一些。
书办可不敢,王雱真死了,他就得主动出来抗雷。
日子再不好过,活着也比死了强。
“长安,我错了,千错万错你只怪我一个人身上。此事是我擅作主张,与我爹无关,我相信你看得出来。
“任何事,只要我能办到,你随意开价!”
王雱翻过身,趴在地上,再次央求。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砰砰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老爹已经被逼到绝路了,苏轼一遍遍的传票发到相府,要王安石去开封府接受质询;大报小报天天追踪报道青苗法的案子,矛头也直接指向了老爹;最近又加急审判了李长安遇刺一案,逼王安石出来救人。
如果没有那篇《朋党论》和《圣人论》,凭借王安石的机智,事情肯定还有转圜。
可两文一出,王安石已经动不得了。
王雱不知道李长安还有多少后手,只能弃车保帅,来赌一次李长安的心意。
“我就说过,你连前五就排不进去,可你就是不信。这场战争你决定了开战,难道以为还能决定什么时候结束战斗?这不是个人恩怨,是政争,是党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开启一场你决定不了战斗方式的战争!”
王雱听得心灰意冷,他当然知道李长安不好劝说,所以他做足了姿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可就是这样,对方还是不肯让步,一瞬间,他又有了杀死对方的冲动。
“你到底要什么?钱、权、美色、名利?你想操弄国债,我可以给你;若是嫌烦,我让你当市舶司使;天下美色你看上了谁,我保证明天此时,她的名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想办邸报,那干脆我禁绝其他报纸,让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发声,成为天下领袖。怎么样,我说到就能做到!”
“呵呵....”
李长安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呀,枉称聪慧,一辈子始终逃不过是你父亲的信徒。”
从袖口甩出两封信,扔在了地上。
“念在你一片纯孝,那就再给你次机会。三日之内,你父子自请出京,去洛阳呆满三年。否则,三日之后,这两篇文章,将出现在汴京大街小巷,完成我的最后一击。”
王雱爬上前,抓起两封信,急切的拆开阅读。
一篇是《一个圣人的诞生》,另一篇是《王党点将录》。
“你....!”
王雱气的脸色发青,牙齿咬的嘎嘣响。
这是要扒老爹的皮啊,把炒作的秘辛全盘托出,各种细节,完全可以跟老爹的来路一一印证。
另一封王雱都没敢拆开,不管里面写的是真是假,只要发出来,王安石这块招牌就算完了。
到时候面对官家的质问,除了一死以证清白,别无他法。
甚至,即便王家不想死,那么多王党也会劝王家去死。
洛阳,三年,为什么?
这几天没去上朝,难道政事堂又发生了什么新的变化?
“能换一个地方么,江宁怎么样?”ru2029
u2029恭喜AL
u2029
u2029u2029u2029u2029
优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