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咱们得先分清里外,知道这个便宜给谁占,让谁占。”
曹佾心里痒痒的,一百万贯啊,我能不急么。
从曹彬开建国公府,一直到长姐进了宫当了皇后,曹家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现钱。
那得能去多少次青楼,看多少次艳舞,吃多少山珍海货。
那可是自己凭本事赚的钱,再也不用受长姐管控。
想到这儿,曹佾的表情更猥琐了,似乎已经将清倌人抱进怀里,马上就可以一树梨花压海棠。
“急,急的很!吕惠卿那小子别把国债都卖了,我看他前些日子请了圣旨,已经将额度分配各州各府。”
这老家伙,聊了这么久,终于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了。
“卖不动的,大宋的息钱最低一百日一成息,咱们国债是多少,三年两成。谁会买,那不是冤大头么?”
曹佾心说那你还说咱们买,合着前面白说了。
“国债值钱的,不是利息,而是权力!”
李长安这么一说,曹佾把之前的话连起来,终于明白过一点儿味儿。
对,要是好卖,那还怎么拿捏自己的大外孙子。
对,就是要不好卖,就是吃亏,咱才好跟大外孙子讨价还价。
用钱购买权力,这可不是卖官鬻爵,这是天底下走到哪儿都能讲开的道理。借了我的钱,就得跟我一起商量这钱的用途。
高,高明啊!
忽然,曹佾一阵恶寒,偷瞄了一眼李长安的面相,心里面多了几分警醒。
不会这小子早有此计,然后才跟王雱那个呆子做的建议,把王家父子,还有朝廷力求变法的诸公,全给算计了吧。
之前宫里还讨论这小子要什么,啊!原来大家都猜错了。
这小王八蛋是全都要!
“国舅爷回去好好想想,哪些人能以你马首是瞻,这样的人咱才给他买国债的机会。也只有这样,组建监会之后,咱们才能控制它,让他为咱们谋利。”
嚯,好家伙,心思之缜密,果非常人。
曹日休的书信提醒,再次唤醒了曹佾的理性。
“李长安,妖人也,不能为己所用,亦决不能为敌!”
妖人,真他妈妖!
从他回到汴京,原来每一步都是算计。算计了曹家,算计了李家,算计了东郭的穷苦百姓,算计了汴京的商人。
甚至,这只是他的障眼法,真正要算计的人连苏轼、司马光、王安石都不是。
他在算计大宋朝,算计所有人。
一场盛大且完美的演出,让这小子骗过了所有人。
一个从未读书科举,也没有荫官爵位,就这么一个商人之子,居然仅用半年时间,就触达了大宋最核心的权力。
冷汗从曹佾的头皮和后背流淌下来,一层层,一道道,一片片。
坏了,自己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学范文正独掌朝堂,可也不对啊,他连科举都没参加。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长安呐,你到底是谁?”
老头被吓住了,通过债务控制朝廷,这胆子、这想法、这心机,太特么让人感觉脖子发凉了。
如果李长安没说再发国债,或者没说监会,他可能还不确定。
但,他现在确定,这人背后一定有高人,而且是超绝朝堂上所有大学士和相公的绝顶智者。
妈的,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嘿嘿...”李长安笑的有点渗人,“国舅爷不想曹家与国同休,不想大宋江山万万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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