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璃卿，在你眼中，我们就是这种人？”
“师父我不敢说，但最少，殷王是。”璃卿恍惚垂目看向自己的手，“要成霸业有很多条路，他偏偏选了最残忍的一条，当初师父怪我不帮他，师父，我曾经做过什么你最清楚，那些惨死我手上的冤魂时至今日仍旧死不瞑目，这样的他，你让我如何帮？”
忘了是哪本书上有言：治国之道如御马，万民为马，君如御者，德法如衔勒，百官如缰绳，刑罚则是鞭棰。
擅御者，正衔勒，齐辔策，均马力，和马心，不许喝斥马自能合缰绳而行，不扬鞭棰，亦驰骋千里。善为君者，需能以身正则，树守德法，正其百官，调和民力，安和民心，如此不需强迫而民顺从，不用刑罚而天下治也。
以暴为政却恰恰反其道行之，如今殷国之所以还能维持安定，不过是表面而已，暗地里……
璃卿想着，微微侧头看向已经浑身僵硬的乌凤，暗地里，像是乌凤这种已经完全对殷王失望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作只是单纯在等。
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以最小的牺牲改变如今的殷国。
每人都珍视自己和亲友的性命，当当权者无法给他们这些保证的时候，心自反。
“呵……”因着璃卿的一句话，琴书心中残存的那点师徒情分倏然消失无踪，“你想问的只有这些？”
“还有，清湖去哪儿了？”璃卿也不勉强，又道。
琴书冷哼一声：“不知。”
虽然琴书这样说，但只看他的反应，璃卿便能猜到，清湖大概是真的凶多吉少，索性也不再问：“将三哥五哥派去尉国，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国书上面有言，你难道没听尉国皇帝说过？”琴书的眼睛往邱允靖身上飘了飘，反问。
那态度意有所指却很坦然，似乎真的心里没鬼的样子，璃卿看他良久，抿起唇角：“既如此，我与师父无话可说了。如当初师父所言，你我各为其主，如今敌对，也确实无可奈何。”
璃卿的语气冰冷，显然是真的对琴书失望透顶了，琴书看着她，不知不觉有些走神。
他一生尽心为历代殷王效命，只因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成就一番伟业，为此，他抛去私心，撇去感情，孑然一身走到今日，若非当年实在中意璃卿，他不会生出收徒的念头，谁知，结果却是如今这番模样。
“对，你我各为其主。”琴书眼中嘲讽之意一闪而过，他径自转身，“璃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
目送琴书拖着带伤的身体离开，璃卿脚下一软，险些瘫坐地上。
这次邱允靖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接住，脸上略有不悦：“你冒进了。”
“没办法，不过这次就什么都清楚了。”璃卿浅笑摇头，借力站稳身子，“王爷，你叫小幽回来吧，我想回尉国了。”
清楚的看到璃卿眼中的疲惫，邱允靖心头一软：“好，只要你想，我们立刻回去。”
眼看着那夫妻两个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乌凤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万点暴击。
这是红果果的炫耀吧？他能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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