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要把自己交给贺双城,秦怀瑾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慌乱,贺双城的手段如何,她怎么会不清楚。
之前她之所以敢把连笑怀孕的事情曝光,其实也是清楚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他虽然不爱自己的,可她与他到底相识十多年,她敢断定,他不会伤她。懒
可谁都没想到冯婧云会因为这件事情遇到空难,而现在,连笑的孩子没了,那也是他的孩子!
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到他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秦怀瑾脸色煞白,唇畔带着微微的颤动,脑海里却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语气变得笃定起来,“不,你不会把我交给他的。”
沈慕西盯看着她,未语。
秦怀瑾继续道,“你如果现在把我交给他,那只会缓解他跟连笑的关系,你既然想得到连笑,就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闻言,沈慕西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秦怀瑾的面前,抬手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你说的没错,但你好像还忘了一点,如果是我把你交给连笑,那不知道她会不会更快一点爱上我呢?”
闻言,秦怀瑾陡然瞪大双眸,的确,如果沈慕西代替贺双城,把她交给连笑,那对沈慕西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看出她眼底的害怕,沈慕西嘲弄的一笑,松开手,转身走到门口时停住,“如果你再做什么直接伤害她的事情,那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虫
贺双城在连笑的病房守了三天三夜,她刚开始醒来的时候情绪波动很大,之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护士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贺双城坐在床边,手掌抚着她的脸,温柔的目光底碾过丝疼惜,然回给他的依旧是一片安静。
掌心贴着她的脸轻轻抚了抚,“你上次不是和我说鼎鑫楼的厨师菜做的不错吗?明天我让那里的厨师给你做几个才带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连笑一下子眼眶就酸了,可现在她的心里真的好乱,那些东西像是一窝蜂的朝她砸了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别开脸离开他的触碰,目光看向另一侧,“不用了,我不想吃。”
他凝着她侧过去的脸,掌心突然失去的温度让他的手尴尬的留在半空,眸光暗了暗,他自嘲一笑,原来被人拒绝是这样的感觉。
手肘抵着双腿,双手交叉抵在下颚,目光静静的停驻在她的侧廓上,谁也没有说过,也不知隔了多久,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朝**的人看了眼,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贺双城愣了愣,随即想起了什么。
“我去接个电话。”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这通电话打的并不久,但连笑发现他进来时眉眼间明显的愉悦,这似乎是自前天发生那件事后他脸上第一次有这样的表情。
他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快步走到床边,手掌捂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verawang过两天会来东城。”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连笑怔愣了片刻,他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是说过喜欢verawang设计的婚纱么,她已经答应亲自为你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连笑眼神怔愕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宠溺,眼底甚至带了小心翼翼的讨好,一股悲恸瞬间在胸口蔓开,他是多么骄傲的人,可现在竟为了讨好她变得小心翼翼,她该是欢喜的,可如今有太多东西束缚住她,她就像是一只落进蜘蛛网的飞蛾,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是怪他替秦怀瑾隐瞒,可其实她更恨的是自己。
轻轻挣开他的拥抱,她看到他微变了的脸色,有些话说出来其实自己只会更痛,可她现在实在跨不了心里那个坎,她盯着他,眼眶渐渐发红,隔了许久才说出话来,“贺双城,婚礼,取消吧。”
房内的气压低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一双眸子深的吓人,“你说什么?”他牢牢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努力止住身体的颤抖,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阴鸷的目光,“我说,我不能跟你结婚。”
沉寂,像死一样的沉寂。
隔了许久,她听到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因为我瞒了你秦怀瑾的事?”他的声音里碾过丝轻笑,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决定不跟我结婚了?”
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滑落,她想自己或许真的很自私。
她是恨他的隐瞒,但是她更恨的是自己!一直到秦怀瑾再次提起这件事,她才发现,原来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将妈咪的死归于意外,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任性造成的!
而现在,她的报应终于到了,那个只在她肚子里呆了三个月的孩子,没了…
从前她不信命,更不信因果循环,可现在,她信了。
长卷的睫翼颤了颤,她睁开眼看着他,经过泪水洗涤的眸子清亮的出奇,良久她才说出那个几乎将她自己千刀万剐的字眼,“是。”
贺双城,请原谅我,原谅我让我以此为借口,停止这场婚礼,我做不到就这样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嫁给你,我真的做不到…
她看到他眼底瞬息万变的光芒最终化成一片冰冷,就好似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陌生冷漠,甚至更冷上几分。
“我不答应。婚礼下个星期会如期举行。”
“我不会去的。”她眼底烁着泪,
声音坚决,
他突然冷冷一笑,“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贺双城!”她大喝,
他突然俯下身,一把钳住她的下颌,面沉如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连笑,不要逼我做伤害你爹地的事情。”
她陡然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话,他竟然要用爹地来威胁她!
目光滑过她被他捏的泛红的两颊,黑瞳深处极快的闪过丝痛楚,他阴沉着脸,甩开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头也不会的离开。
留给她的一记重重的摔门声,跟一室的安静。
望着苍白的墙壁,眼泪肆无忌惮的留了下来,她一遍遍的擦,可眼睛就像坏了阀门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终于,她掩面哭了出来。
她嘲笑自己,原来一直自认为嚣张跋扈,坚韧不催的她,遇到爱情,亲情,也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么矫情做作!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够爱贺双城,那么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她都会越过它们,就算是父母反对,她也绝对不会妥协,可现在,她越不过的却是自己!
她一向最厌恶电视里那些因为某个原因就矫情的跟心爱的人分开的女人,如今,自己竟也成了那样的人,这恐怕是她见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只是,这个笑话未免太苦涩,比吃黄连还要苦上几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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