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昭从前不觉得自己是心狠手辣之人,她从开始帮理不帮亲,这次要送走沈无衣,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落了一块石头。
松气是因为对王府威胁最大的沈无衣就要离开了,而石头便是她和俞涯生。
她一直以为,能和俞涯生走到什么地步,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与第三者的破坏没有关系,她不怪沈无衣,一直都不怪。
若是到时候,沈无衣真的能牵制住俞涯生的心,只怪她们缘分尚浅,不能白首终老。
戚文昭一边把茶水浇在花盆里,一边哼着小曲儿,芽枝听到她这般欢脱的乐曲,还以为是戚文昭心情大好。
戚文昭摇摇头,看着还没冒芽的栀子笑起来,她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怪怪的。”
“是…哪里怪怪的?”
戚文昭依旧摇摇头,她说不上来。
翌日清晨,马车已经备好了。
戚文昭起了个大早,她知道沈无衣今天要走,所以特意来送送她。
沈无衣依旧是一身素衣,她的发髻轻轻的挽在脑后。
见到戚文昭,沈无衣行礼之后去拿出了一个包裹那火红的布包着的,是沈无衣替即将出生的孩子做的新衣裳。
“多谢了。”戚文昭淡然一笑,接过包裹。
“无衣手拙,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有心便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无衣低下了头,王府真正能给她的不多,只得让她多带一些盘缠走,就连前些日子养下的两只猫,也只能留在府里了。
沈无衣好似有交代不完的事情,她看看戚文昭的小腹,笑得很柔和。
“无衣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恳请王妃同意。”
“你且说。”
沈无衣恳求戚文昭不要把猫丢掉,希望可以让无心替她养着,若是老天垂怜,终有一日她可以重新来接走这两只猫。
既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戚文昭都一一应下了,沈无衣谢过俞涯生和戚文昭就上了轿车,头都没有回一下。
戚文昭回身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俞涯生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戚文昭看不到悲伤或者喜悦,甚至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变化。
俞涯生没有纳沈无衣,下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最为不满的是春寒,不只是旁边的丫鬟,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前几日做的太过分。
她整日里怕得不得了,却不见戚文昭找人来教训她。
每次芽枝来这里取吃食的时候,也都和往日一样,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这让春寒更觉得浑身凉意。
王府又变得平静起来,不变的是戚文昭和俞涯生的相处状态,也不知是谁不想理谁,两人最多有交集的地方竟然是在茅厕。
俞涯生出来的时候戚文昭刚好走进来,一刹那,两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俞涯生突然抓住戚文昭的手,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神光。
只是半天都没有见他说话,戚文昭微微抽了抽手,狐疑的望着他,说道:“王爷有话可以直接说。”
俞涯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语,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戚文昭硬是要甩手离开,俞涯生却偏偏不让,两人就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拉扯开。
直到最后戚文昭压着声音说道:“王爷,妾身内急,有什么事情能等一下再说?”
俞涯生果真松开了她的手,戚文昭匆匆进了茅厕,出来之后却看到俞涯生还好端端的站在外面等着她。
“王爷?”
戚文昭轻轻叫了一声,俞涯生如大梦初醒一般,看向她。
“出来了。”
“……”
戚文昭觉得这是个有味道的问候,她选择不回答,只是慢慢的走出去,直到闻不到异味,才缓缓开口道:“王爷要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本王找你,难道不能聊聊天,一定要说什么事情?”
戚文昭觉得他这话说的过分,方才在茅厕突然拽住她的人明明是他,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作何在那种地方拉扯住戚文昭。
即便是闲聊,茅厕也不是个好地方。
戚文昭最后在一个石桌前坐下,她依稀记得前些日子在这里打了俞涯生,那一巴掌,把她的手打麻了。
想到这里,戚文昭下意识的看看俞涯生的脸,虽说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希望可以从俞涯生的脸上找到当初的痕迹。
“王爷,您许久不和我聊天了。”
“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没有同你好好说话,许是太忙了。”
“您再忙,也不忘去看看沈无衣,妾身不觉得这是忙。”
俞涯生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听到沈无衣的名字,他微微一皱眉说到:“她已经走了,本王以为你会舒服些。”
“王爷,妾身从未因为沈无衣的存在而不舒服,真正让妾身不舒服的地方,是王爷在沈无衣留住府中时对妾身的态度,那才是最重要的。”
俞涯生思忖了半晌,这话不能说全然没道理,但其中的误差,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不说这个了,既然已经开春,那便是出去踏青的好时节,等池鸳的事情处理好了,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戚文昭对他这样的转变感到很惊讶,她略微张了张嘴,缓缓道:“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听到‘我’这个字眼,俞涯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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