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木一顿，目光闪了闪，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还记得你让我打听苏良镇的事吗？”
“怎么？总算有消息了？”晏笙眼睛亮了亮。
“在谈这件事情之前，有关荣王和杨妃的事，你听说了？”沐子木答非所问的绕道。
晏笙点头：“昨天有听九皇子提起。”
“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听了可觉得有什么蹊跷？”
晏笙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啧，你怎么这么笨呢！”沐子木突然变脸，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晏笙的鼻子，“真不知道南风钰看上了你什么！”
“你不说我走了。”晏笙被磨得没了耐性，起身欲走。
“诶，等等！”沐子木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一声长叹之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低如蚊鸣，“是我做的……”
晏笙的耳力不错，听得真真切切，立马又一脸严肃的坐了回去：“怎么回事？什么是你做的？”
“当初荣王府门口那四十八颗畜头和牲血，是我干的，为的就是让荣王和杨妃的丑事大白于天下。”晏笙怎么说也是皇家人，面对她说出这些，让沐子木莫名有种投案自首的赶脚。
唔，心虚啊……
晏笙将两件事情前后连起来想了想，恍然：“所以，你的仇家是荣王？”
“算是一半，当年被荣王等人暗算惨遭灭门的那支外族中，有我的心爱之人，当时她为救我性命，将一身本事传授于我，又以独门针法封了我的气息和心脉，直到三天之后，针法的作用消失，我才从乱葬岗爬出来。”忆及旧事，沐子木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有泪在眼底打转，“当时我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她满是鲜血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
听到最后一句，晏笙终于彻底无言，再也说不出一句责难的言语。
这些字句听起来那么轻巧，但字字滴血，她无法想象，当年，沐子木是怎么活过来，是如何忍到现在，是以何种心境留在黎城，又是经过怎样的挣扎才会选了这种几近于赌博的方法来让荣王血债血偿。
见晏笙不说话，沐子木继续往下道：“那支外族总共四十八口，四十七颗头颅将我的身体埋在一个坑中，当时，我只有七岁。”
“这跟苏良镇有何关系？”晏笙有些听不下去，忙打住了刚刚的话题。
她对沐子木的过去并非很好奇，所以能不听，还是不听吧，免得日后被沐子木气到的时候她因着同情不好下手。
“当年之事，与党派之争脱不开关系，荣王会对那支外族下手，其实是受当年的大皇子，如今皇帝的长兄，南风雉授意，南风雉手下官员众多，剿灭外族之时为免落人口舌，荣王选了借刀杀人，这个刀，便是当年苏良镇的知府，在事成之后，荣王又借当年杨丞相的手灭了知府一家。”
眼看着晏笙的脸色有了变化，沐子木顿了顿，方才艰难开口：“而当年苏良镇的知府，姓程，正是当世鬼面阎罗程哲然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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