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迟疑片刻，点头。
晏笙搅动的手停住，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却未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反而道：“素云，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不知道，即便被牵连也是无辜，是我这个主子之过，但若你知道，那就成了帮凶，生死再不由命。”
“可不管小姐说或不说，身为奴婢，素云的生死一直都与小姐系在一起，所以，比起糊里糊涂遇事不知所措，奴婢更想能清楚的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又该如何做。”晏笙说的诚恳，素云便也难得的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最后，还不忘期许的看向晏笙。
晏笙听得无奈，可也觉得感动，于是心中犹豫再三，终是轻轻吐出三个字来。
灶中薪火噼啪作响，锅中的蛋汤亦发出咕咕的动静，素云看着晏笙，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晏笙也不管她，径自继续说道：“所以，不管财，权，势，我皆得考虑进去，因为那是我一个人绝对打不倒的敌人。”
“可……九皇子可知此事？”素云终是开口，只是与刚刚不同，她的声音竟带了几分干涩。
好像刚刚那个瞬间，她身体中大半的水分都随着力气一起被抽干了一般。
晏笙想了想，摇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我从未与他提起过。”
“这不妥！”度过了漫长的震惊，素云回神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若真如小姐所说一般，那此事断没有小姐一个人孤军奋战的道理！”
晏笙看着素云如此激动，欣然一笑：“我怎么是孤军奋战呢？你们都已经在帮我了。你，楚山，沐子木，甚至连那些被派往外地收售药材的药商皆无一例外的被我算到了这件事中，尽管不知内情，而你们却也是真的尽心尽力在帮我，这已经是我天大的幸运。至于九皇子……他自有他该做和想做的事情。”
尽管明面上南风钰置身事外，但晏笙知道，身为黎夜公子，他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会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所以她根本无需多言，亦无需多事，只要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至于其他，都是次要。
素云听过晏笙的话，总觉得之前很多事情都能想通了，连带着心情也敞亮了许多：“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事情已经跟你说了，那之后我会尽可能的将能说的都说给你听，你闲暇之时也可以那屋中的书来看，你若真心想帮我，仅凭现在的所知所会远远不够。”
“不过人讲究内外兼修，在学习本事的同时，亦得磨砺坚实自己的心性，不管最后事成与否，我希望和你仍能都在这里，合做一锅饭。”
“只有内心充实了才不会行差踏错，我们既可以活成孤家寡人，亦可以亲友无数，端看你个人如何选，如何走。”
“待一切尘埃落定，相信那时候你已经有能力自己决定很多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
晏笙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与刚刚的话题有关或无关的话，手上已经不是何时重新搅动起来，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淡然之中有着微微的恬静，竟让素云看得一时晃了神。
难怪小姐会那般决绝的与晏家断清关系，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在晏家的遭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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