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月初,天上只有一个小巧的银钩,悬在满天星河之下,沐子木难得一脸高深莫测的深思状坐在院中石桌旁,手中端着白日里楚山从黎城玉露阁买回来的梅花酿,一手放在冰凉的酒坛上轻轻摩挲着。
忽然间,空中有一道黑影闪过,接着有拍动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咔哒一声落在他的手边。
“咕咕……”
落在那里的小东西叫了两声,却见坐在那里的人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小脑袋微晃,毫不留情的一嘴啄在沐子木那白如葱的手上。
沐子木吃痛回神,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挑眉:“区区信鸽,你也敢咬我?”
“咕咕……”
毕竟只是一只鸽子,不管想给出什么反应,最终发出的都只是这样的声音。
“还不是你不看它,人家不高兴了~”一旁看了许久的阙稚泷终于忍不住现身上前,抢在沐子木之前将那桌上的信鸽腿上帮着的小竹筒拆下来。
沐子木看他一眼,皱眉:“不许看。”
“我不看,我送信去。”说着,阙稚泷起身,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你呀,想要伤怀也选个地方,这个院子总共就这么大,你一个脑残露出这么正经的表情,以后岂不是要让那些伙计无法正常面对你?”
沐子木想也不想,直接拎起桌上的一个空酒坛便朝着阙稚泷扔过去:“滚!”
“不就是当年的那点破事儿吗?多少年都过去了……哼,也就是我成天到晚这么闲,老有心思管着你……”阙稚泷不咸不淡的嘀咕了一句,这才从后门离开。
随着吱呀声起落,院子重新归于平静,沐子木重新抬头看向深沉的夜空,良久之后,突然猛地一头闷在石桌上。
过往的一幕一幕因着之前与姚羡的重逢,无比清晰的回到了脑海中。
心,钝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突然抬头,拎起桌上的酒坛咕咚咕咚几口将冰凉的酒水吞咽下肚,而后风一般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消片刻又风一般的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玄黄色的佩剑,而后凌空跃起,在一片夜幕之中,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南风啸就等在晏笙的劫院里,晏笙和南风钰闻讯赶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原本清清冷冷的劫院站满了皇家守卫,南风啸坐在屋子正中,因照看小香而留下的素云正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父皇怎么有时间来儿臣府上闲坐了?”南风钰带着晏笙坦然进屋,问。
南风啸给了身旁之人一个眼色,那些原本守在屋中的一众侍从便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落在最后的素云还没忘将房门关起。
屏退外人,南风啸起身,缓步上前:“本来朕确实准备回宫了,不过,路上总觉得有件事放不下,便又绕了回来。”
“哦?”南风钰挑眉。
“晏笙,你是否有话要对朕说?”南风啸直接看向南风钰身后的晏笙,一时神情莫名。
晏笙闻声从南风钰身后走出,恭恭敬敬的跪下身去:“晏笙给皇上请安。”
“礼就免了,今日朕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辩解。”见晏笙坦诚的一如既往,南风啸回身坐回位子上。
晏笙想了想:“皇上说的……难道是刚刚在三皇子府上的事?”
“嗯?怎么?你做了什么吗?”南风啸一怔,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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