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三十四英尺的单体帆船,驾驶区在船尾,来到船舱的起居区,映入眼帘,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采光非常好,空间规划有度,很整洁,没让人觉得压抑封闭。
赵靳堂一一给她介绍起布局,空间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厨房,厨房有烤炉燃气灶冰箱,往里面是沙发区,洗手间,生活用得上的东西都有。
周凝问他:“这是你的船吗?”
“嗯,我毕业那年自己设计改装的,改装好了之后一直搁置到现在落灰。”赵靳堂兴致勃勃,说:“坐吧,想喝什么?”
周凝坐在沙发上,很松软,透过对面的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今天阳光很好,很适合出海。
“都可以。”
赵靳堂泡了一杯乌龙茉莉花茶,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端来放在桌子上,说:“你坐会,我去开船。”
周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应该是放了一点糖。
很快,船渐渐晃了起来,有很小的引擎声。
周凝来到甲板上,看到赵靳堂在掌舵,他戴着墨镜,鼻梁高挺,棱角分明,他又点了根烟在抽,优哉游哉,随性又散漫。
看到人从船舱出来,赵靳堂招呼她过来,说:“小心,慢点走。”
船身有点晃的,晃的幅度还好。
周凝找到支撑物,慢慢朝他走过来,他朝她探来身体,伸长了手,她把手交到他掌心,他用力握紧,借力一拽,把人拉到怀里,亲了她一口,她回头看到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今天阳光很大,不觉得冷,她环抱着他的腰,说:“去哪?”
“流浪。”赵靳堂把人抱了个满怀,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下,远离岸边,然后开始自动航行。
周凝噤声。
“和我去流浪,怕不怕?”赵靳堂似真似假说,“到没有人的地方,就我们俩,谁也管不着我们。”
周凝笑笑,觉得他很幼稚。
都三十好几的男人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周凝怕站不稳,环抱着他的腰,她戴着帽子,巴掌大的脸未施粉黛,在阳光下,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赵靳堂确实说傻话,抛下一切和她“隐居”,是不可能的,人本质上是群居动物,居家结社是来自人性的需求,不结社,人就不能成为社会人。
不过她这么清醒的样子,赵靳堂很心疼,宁可她任性一点,对他有所图谋,别随时随地准备和他Saygoodbye。
即便现在也是一样。
他不提结婚,她更不提。
故作糊涂,装傻充愣,和他在一起。
冬天的原因,阳光照在身上并不热,反而暖洋洋的,很舒服。
赵靳堂抱着她,说:“要不学怎么开?”
“我不会。”
他考虑到她是纯新手,没有用比赛的那种风帆,这艘是改装过的,加了引擎,没风的时候仍然可以前行。
但对周凝来说,其实帆船的外型都差不多,她分辨不出来什么区别,而这艘船的风帆是黑色的,船身也有黑色线条,像是海上精灵,特别优雅,就没有什么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她是真外行。
赵靳堂给她讲解的时候,她左耳进右耳出,记住了这个记不住那个,当他在念经,看他一本正经讲解,她又不好意思打断。
她好像也看到了他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未被世俗侵染,是朝气蓬勃的少年意气。
赵靳堂不知道操作了什么,带她来到船尾,
赵靳堂把橡皮糖扔进海里,说:“要不要上去玩?”
“我会不会落海里?”
“不会,有我在。”
周凝各种抗拒,抱着他的腰不愿意松手,“不要,我不玩这个,我要回船舱。”
赵靳堂只能抱她回到船舱,他勾了勾她的下巴,“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船上准备了充足的生活物资,非常丰富。足以在海面航行一周左右。
周凝摇头,她不是很饿。
“可是你早上在酒店没吃多少。”赵靳堂说。
周凝说:“不饿,我饿了会说的。你不用把我当小孩照顾。”
“你比我小,照顾你不应该吗。”
周凝说:“你不会累吗?”
“累什么?”
“赵靳堂,你最近很忙,是不是你家里给你施加压力了……”
赵靳堂说:“没有。”
“你不要骗我。”
“有点小麻烦,但问题不大,不要胡思乱想。”赵靳堂摸了摸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这很正常的,没有谁的人生是一路平坦的,我也不例外。”
他再怎么样也是个血肉之躯,有喜怒哀乐,也有无能为力。
周凝没再说下去,她放下杯子,看向外面,忽然腰上一紧,被人抱到他腿上坐着,她抬头看他,他低头望着她,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他的眸色已经暗了,喉头发紧,手指揉上她的唇,碾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想接吻的时候,不分白天黑夜。
赵靳堂还很年轻,不算年纪太大,对这事,食髓知味,而他的女主角,从来只有周凝一个。
船在微风里飘荡,海面风浪不大,阳光明媚绚烂,他们俩就在船舱里接吻,一发不可收拾,他的五指拢入她的黑发里,她坐在他怀里不安动了几下,被他紧紧摁住的腰身,没让她乱动。
赵靳堂的气息湿沉,来到她颈侧,一路延伸到耳后,温热的唇贴着,问她:“要在船上待两天,你怕吗。”
“你别把我推下海就行。”
这话一出,赵靳堂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周凝意识到说错话,磕巴了:“我开玩笑的……”
赵靳堂搂紧她,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骨头都被勒得疼了,他的力气太大了,面色很沉:“这种玩笑,不好笑。”
周凝沉默。
“那晚你在想什么?不害怕吗?”赵靳堂问她。
“不知道。”周凝其实有点想不起来,忘了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还是不想和我说?”
赵靳堂目光有审视,寸寸侵入,周凝无处躲藏,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审问我吗?”
“你要这么想我?要不要把心脏剖开给你看真心?”
周凝沉默,垂下眼帘,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探进他衣领,指尖有点凉,他躲都没躲,她摸到玉坠的绳子,摸着那块玉坠,说:“不用那么血淋淋,赵靳堂,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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