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梵城的妙音馆中,一阵欢声笑语从大堂传来。
“哈哈哈哈——所以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
“兄台也是从隔壁县里赶来的?”
“可不嘛,凤姑娘每三日才弹这么一次琴,我便是步行半日,也要过来听赏一番。”
众人口中的凤姑娘,是半个月前来到这梵城的。
听说是家里遭了水灾,与她的一位表妹一路逃难来了这里。因为早年习得一手琴技,便投身于妙音馆。不出半月,成了妙音馆里最受欢迎的抚琴人。
“要说起这位凤姑娘,虽琴艺了得,却不知相貌如何啊。”
“兄台既然是梵城人士,又是爱乐之人,应当来过这妙音馆不少次,怎么,还未见得姑娘的真面目?”
“兄台有所不知,这位凤姑娘每次抚琴时都是轻纱掩面,即便我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也于礼不合啊……”
“是是,咱们都是斯文人……”
谈笑风生间,妙音馆的门口突然起了一阵嘈杂。
几个官兵模样的人闯了进来,嘴里嚷着“让开让开”,站开了一条路,一个身宽体胖、着青花绸缎的少爷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馆主在哪儿?给小爷我安排一个最好的座位!”
方才说话的两位听客又埋头议论:“这人看上去可不像是风雅人士啊,怎么也跑来这里听曲了?”
“谁知道呢,装斯文呗……”
馆主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应道:“这位客官,小店今日客位已满,要不您看……”
刘啸厉声打断了馆主的话:“馆主,你可别有眼不识泰山!我爹可是县令爷,你还想不想在这梵城做生意了?”
馆主一愣,自上一任县令年前过世后,新来的刘县令走马上任,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听说刘县令还有个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儿子,只是这刘家公子从来没来过他的妙音馆,多是去那些青楼酒肆,所以面生也是自然。
“原来是刘公子啊……”馆主不敢得罪,只得热情招呼,“不知道今日刘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刘啸猛地将折扇往馆主头上一敲:“你是不是蠢啊!我来你这儿,除了听曲儿,还能干嘛?!”
馆主连忙应道:“是是是,刘公子请进,小的马上给您安排……”
说完,馆主和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正要带人往二楼的雅座走。
这时,琴音已然响起,清澈悦耳,宛如清泉流动般,让人如痴如醉。
刘啸将小厮推开,自顾自地走到了最前排的中间,戳了戳坐在那儿听曲的人:“滚开,这位置小爷坐了!”
“凭什么啊,我可是付了钱的……”
刘啸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扔了过去:“这些钱,够买你的座了吧!”
那人气急,却见他身后跟了两个官兵打扮的人。馆主也适时地走了过来,拉住了那位客官,一个劲地向他道歉,让人将他带去了二楼。
刘啸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
他托着下巴看着台上抚琴的美人,这曼妙婀娜的身姿,这纤长白嫩的十指,虽然被白纱遮住了脸,却盖不住她浑身上下清丽的气质。
刘啸看痴了。
一曲弹罢,风琪站起身,翩翩走到台前,向听众们行了一个礼,准备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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