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却不这么认为。
昨夜碧儿与她说，上次当她问父亲是否知道谁是害他之人时，父亲摇头的反应十分自然，不像有假。但是今日她亲自一问，却发现父亲目光闪烁，分明就是有心隐瞒。
父亲上次能“蒙骗”她，定是因为顾忌她风家之女的身份故意为之，而此刻，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没有办法再从容撒谎，这才被风琪一眼看穿。
“父亲，您定是知道的对吗？”风琪追问道，语气也严厉了几分，“父亲若是因为害怕女儿涉险才隐瞒，大可不必。女儿如今与那楼萧、风玥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还有比他们身份更高，更让女儿忌惮的人不成？！”
慕容灏低埋着头一直摇头，彷佛是不想再让风琪提及此事。
“父亲！”风琪心里着急，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楼羽忙忙拉住了她的手：“琪儿，老将军才刚刚恢复精神，他既不想多言，咱们就不要再紧逼了，若是伤着了身子怎么办？”
“可是……”风琪看向楼羽，却见楼羽神色沉重地朝她摇了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罢休。
见风琪不再逼问了，慕容灏才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手掌也慢慢抚上了风琪的脸。
风琪轻叹了一声，又盖住了父亲的手背，默默地看着他。
趁二人情绪稳定之际，楼羽便将慕容嫣之死的来龙去脉在一旁说了一遍，以免他们二人心中存在芥蒂。
听完慕容嫣的事情后，风琪又想起了碧儿与她提及的一事，又与父亲说道：“爹爹，齐氏之所以落得如今的模样，也的确是女儿所为……”
慕容灏有些惊诧，但却没有明显的激动之情。他知道他的女儿并非阴狠之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女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齐氏身边的那个刘嬷嬷告诉了女儿一个秘密——母亲的死，是齐氏一手设计的，当年是齐氏在母亲的药里动了手脚，才害得母亲不治而亡……”
慕容灏突然猛烈咳嗽起来，风琪忙忙为他舒背。
“爹爹，女儿知道此事会让爹爹难过，但若不说出来，爹爹怕是永远都不知道齐氏的真面目……”
楼羽倒了一杯茶过来，帮慕容灏服下，慕容灏的咳嗽这才缓和了一些。
楼羽又忍不住多看了风琪一眼。在这件事情上，他也错怪了风琪，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却忽略了她的苦衷。
而此刻，慕容灏额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间，吐出了两个字：“贱人……”
“此事并非女儿杜撰，那日与齐氏对质，女儿也已经从她口中求证此事，确定母亲之死是她所为无疑。不过当时三弟与四妹还小，他们并不知情，女儿从未想过要为难他们。上次三弟遇袭受伤一事，他认为是女儿所为，其实不然。至于，至于四妹的死……”
楼羽补充道：“老师，嫣儿虽是您的女儿，却学了齐氏的阴狠，多次谋害王妃，纵然王妃大度饶过她几次，她却不知悔改。这一次，是本王向皇上请旨赐她一死的。”
慕容灏叹了一声，拍了拍风琪的手，示意他明白她的辛苦与不易。
但他还是说道：“钧……钧儿……饶……了……他……”
风琪看着父亲眼中闪闪的泪光，一时不忍，终究是点了点头。
楼羽心中也十分感怀，便近身一步，伸手揽住了风琪的肩。
风琪回头看去，碰上楼羽温和笃定的目光，心中似有大石落地一般，安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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