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没再说话。
风琪起身，倒了一杯酒，就着十分微弱的视线，递到了慕容嫣面前。
“这是王爷赏赐给你的，喝了吧。”
风琪的话说得真诚。
慕容嫣接过了酒杯，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她嘴里喃喃道：“没想到我慕容嫣在这王府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却还是换来了王爷的这一杯毒酒。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你怎么能这般狠心啊……”
风琪却讥讽道：“妹妹嫁来王府也是受人指使，有所图谋，现在指责王爷薄情寡义，不觉得好笑么。王爷若不是看重了情义，定会将你施以大刑，逼问出你那幕后主使。”
慕容嫣神色一变，只是在昏暗的环境中，风琪并不难看到。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与你同是皇上指婚，要说图谋，也是你宫中那位好姐姐心机最深。”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风琪接过话茬，“当然了，总有一天，她也会像你一样被关在这样的暗室里，等着我给她送去这一杯毒酒。”
慕容嫣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恐。“风琪，你疯了吗？！那可是你姐姐——”
“她可不是我姐姐。而你，才是我妹妹。”风琪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你什么意思……”
“方才我不是问过你，知道我为何不开灯吗？因为人和人之间不能只看表面，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前的这张脸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倒还不如灭了灯，蒙上眼，再细细回味……妹妹，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慕容嫣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风琪伸手过去，刚碰到慕容嫣的手背，便被她猛地躲闪开。
“风琪，你疯了！”
“妹妹，姐姐的名字你都忘了？都要生死别离了，你还想不起来姐姐吗？姐姐出嫁那日，你划在姐姐脸上的伤痕，姐姐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你是……”记忆的迷雾笼罩了身体，酒中之毒的毒效似乎慢慢地发作，慕容嫣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难怪，难怪碧儿要害刘嬷嬷……还有，我母亲，她，她……”
“对，是我做的。齐瑶花害死了我的母亲，我要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与折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好狠毒——”
“妹妹过奖了。我只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不是看在你与慕容钧是父亲骨血的份上，你们也活不到现在。”
一口毒血从慕容嫣口中喷薄而出，她的手指痛苦地抚上了胸口，不住地颤抖着，整个身子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从前我总想着，好歹姐妹一场，再怎么着也不能伤及性命。如今看来，也许死了，对你倒是一种解脱。但你放心，你的母亲手上背着人命，我是绝不会让她轻易解脱的。”
风琪喃喃了几句，此时的慕容嫣已经没有了分毫的动静。她打开门，冷漠的目光顺着光线又看了慕容嫣一眼，转头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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