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实在不长，风琪却觉着自己在马车上坐了好久好久。
太后以慕容嫣小产虚弱为由，让楼羽明日再来接她回府。楼羽在宫门口与文轻弦道别后，便与风琪同坐一趟马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马车徐徐停在了陵王府门口，碧儿搀扶着风琪下车，东方亦上前来向楼羽汇报今日的情况。瞧着二人严峻的神色，无猜的下落应当还未明了。
风琪本要自己默默回雨霖苑，却听楼羽道了一声：“你随本王过来。”
风琪一人独自跟在楼羽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长烛被点亮后，丫鬟缓缓退了下去，两个身影印在了窗户纸上。
“你为何要害惠妃？”楼羽冷声问道。
风琪的心漏了半拍，他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和文轻言有关。看来文家的这对姐妹，确实在他心里十分重要。
“我从未想过要害她，这是辰妃安排的，是她想除掉慕容嫣肚子里的孩子，为父亲报仇。”
“为父报仇？”楼羽冷笑一声，“是你对她说的吧？在你故意将秘密泄露给慕容嫣，引导她去刑部告发的时候，你便想好了接下来的所有对策了是不是？你明明知道慕容嫣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为何还要怂恿辰妃去害她？”
“是，我是故意的。但我若不主动害死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慕容嫣迟早有一天会设计让我做这个凶手！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证清白？王爷你只顾着从慕容嫣身上找线索，却从未想过如何去庇护我的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楼羽冲她吼出声。
风琪从未见过楼羽如此失态的模样，她与他经历过生死，他都淡定从容，只有今天这一次不一样——因为涉及了那个人。
“所以王爷心中挚爱，到底是惠妃还是文三小姐？”风琪勾起唇角，轻声问道。
楼羽的激怒在一瞬间抚平，他的喉结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风琪自嘲地笑笑：“果然，一说到她们，王爷整个人都变了。”
“你还有心思质问本王？”楼羽侧过身去，语调依然清冷，“此事事关重大，你却从未向本王提及半句。”
“我想与王爷商量，王爷这几日有功夫见我吗？王爷怕是早已厌恶了冷血无情的我了吧。”
楼羽换了个说法：“即便你要除去隐患，也不能伤及无辜。”
风琪冷笑：“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为何惠妃会出现在那里，我也从未想过要害她。”
“你说谎。”
“我没有。”
“你有。”楼羽又将头转了过来，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风琪的脸上，“你同辰妃说，你听到本王在睡梦中唤了惠妃的名字……”
此刻，风琪感觉到了一股透彻的寒冷，冰凉刺骨，直入骨髓，而这一种寒冷，竟然来自于她前些日子还分外依赖的男人。
这感觉，像极了她看穿了楼萧的真面目时的悲凉与绝望。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不想辩解了，只问道：“所以，王爷心虚了？琪儿说的话句句属实，您在睡梦中的确唤过那个名字，但到底是轻言，还是轻弦，琪儿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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