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羽面色凝重。
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
“当真是你……”楼羽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是询问，还是肯定。
风琪的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我还是那句话，我若是要害人，有的是法子，不需要在下毒的地方刻上我的名字。”
“王爷，她分明就是在狡辩！”慕容嫣完全没了刚刚的哀痛和无力，站起身来，指着风琪说道，“你方才说你不会明目张胆的下毒，可不就是在反其道而行之，将其作为你辩解的借口吗？更何况，这毒下得如此之隐秘，你以为你还能摆脱嫌疑？”
“侧妃既然也说这毒下得隐秘，那为何方才你一眼便能看出来？”风琪反问。
慕容嫣却毫不慌乱，应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这也能成为王妃狡辩的依据吗？”
慕容嫣才说完，慕容钧又朝着楼羽跪下，朗声说道：“王爷，即便王妃身份尊贵，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王爷不能依法惩处王妃，卑职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并向全天下揭示王妃的罪行，以还卑职的母亲一个公道！”
风琪甩袖，不怒反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了这么多，本王妃倒要问问你——我与你母亲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她？”
“管你是何原因，但如今大家都看到了，毒物就是你送的燕窝，而你也承认这燕窝只经你手！难道，王妃现在要当着众人的面篡改言辞吗？”慕容钧咄咄逼人。
“呵，真是好笑。”风琪冷哼一声，看向楼羽，“王爷，一个连害人动机都没有的人，会是凶手吗？”
“不，你有！”慕容嫣喝道，“你这是害我不成，才想害我的母亲！”
她走到楼羽身边，拉住了楼羽的袖子，含着泪注视着他。“王爷，嫣儿知道你与姐姐恩爱，哪怕嫣儿以前做了些错事，也不过是因为深爱着王爷，想要争得王爷的宠爱罢了……
“嫣儿自知福薄，王爷待嫣儿的心思，嫣儿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戳破罢了。嫣儿怕戳破了，王爷便连见也不愿意见嫣儿了……”
“嫣儿，你在胡说些什么。”楼羽面色冷淡，却还是安慰了一句。
“嫣儿没有胡说。”慕容嫣低下了头，“嫣儿自小骄傲，不愿意低头，哪怕嫁到了王府，也想成为王爷心中最好的那个。所以，当嫣儿看到苏嬷嬷在传递消息时，第一时间便告诉了王爷，一是为了替王爷分忧，二是……二是的确动了私心，想要断了王妃的左膀右臂。”
风琪冷脸看着慕容嫣言语切切，丝毫不觉得她是在吐露真心，反而有种绵里藏针的味道。
果然，慕容嫣话锋一转，看向风琪说道：“可是，嫣儿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惹得王妃不高兴了，嫣儿愿意自己来承担一切。说到底，不就是闺房之争吗，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彼此之间斗来斗去我都奉陪到底——可是王妃，为何你要害我母亲？就因为母亲对你毫无防备之心，你便可以趁虚而入？你就这般想把失去苏嬷嬷的痛加在我身上吗？！可苏嬷嬷她是罪有应得，而我母亲却是无辜的啊……”
慕容嫣声泪俱下，句句控诉着风琪的残忍与不堪。身边的仆从们虽然低着头，但却时不时地传递着眼神，无不在唏嘘感慨。
“王爷，嫣儿知道您偏爱王妃，无论您让嫣儿怎么样都行，但是嫣儿不愿母亲受我的牵连啊……王爷，嫣儿的父亲已经昏迷不醒了，嫣儿……嫣儿不想再失去母亲了……”
“妹妹……”慕容钧也哭喊了出来，“都怪哥哥没用啊——自从爹爹倒下后，这大将军府便成了摆设一般，再也没有人给你撑腰，这才让你受尽了欺负！如今……如今还连累了咱们的母亲啊……”
“哥哥……”慕容嫣抱着慕容钧一同哭了起来。
风琪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又将头转过去，看向楼羽。此刻，楼羽的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脸上，除了担忧以外，竟多了几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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